至一更后,把肩舆抬那太子到中城狱来。时已酣醉,狱里设一大圈椅,那太子坐在椅上,便呼呼睡去。到了天明,中城副兵马侍立在旁,那太子开目睹了,问道:“这是那边?你是何人?”副兵马道:“这是中城兵马司,小官是中城兵马。”那太子道:“你自去,我还要睡睡儿。”又闭眼睡。睡未几时,开目睹副兵马还在,问道:“你何故不去?”副兵马道:“该在此服侍。”又问道:“这纷繁来往的,是甚么人?”副兵马道:“是走道儿的。”那太子道:“既是走道儿,为何都这般褴缕?我晓得了。”副兵马找铜钱一串,放在桌上道:“恐爷要用。”那太子道:“我不要用,你拿了去。”副兵马道:“怕要买小东西,留在这里无妨。”副兵马才走去,四个校尉走来,叩首道:“校尉们奉侍爷的。”那太子道:“你们把钱去买香烛来。剩了的,你四人拿去分了。”校尉买香烛至,那太子问了南北向,便叫点了香烛,拜倒在地,大呼太祖高天子、皇考天子,放声大哭了一场,才立起家来,尚哭个不止。人报酬他掉泪。恰是:

初六日会审那太子,在于大明门外。众官前后都到,那太子东向踞坐。一官取禁城图放在他面前,问道:“这但是北京宫殿?”那太子指承华宫说:“这是我住的地点。”又指坤宁宫说:“这是我娘娘住的地点。”一官问:“公主今在那边?”那太子道:“不知,想是死了。”一官问:“公主同宫女,早叩周国舅门?”那太子道:“同宫女叩国舅门就是我。”刘中允问道:“我是东宫讲官,认得我吗?”那太子看了一看,只不言语。问他讲书在那边,说在文华殿;问他仿书,说是诗句;问写几句,说不拘。刘中允又问别事,那太子笑道:“你道是假的?就做假罢了。我原未曾向皇伯夺做天子。”众官商讨,还是把肩舆送入中城狱,具疏将口词录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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