蕙罗从元符宫出来,有内侍迎上,道:“官家有事扣问沈浑家,杨先生让我在此等待,接浑家去福宁殿。”

考虑再三,终究把彻夜香灰引出的事,及厌魅案前情都跟赵佶说了一遍。此中一些细节,赵佶似也并不尽知,如痨病死宫人骨灰之类,听闻时亦不免讶异,有恻然意。

“你是说十二大王献给先帝的阿谁罢,”杨日言了然,道,“支出库中了。十二大王曾问官家索要,官家说此物既然先帝喜好,不如灵驾西行时一并送去陪葬。”

太后摆首:“若说多了,她们倒更有言语,感觉我是老厌物。再说她们上面人多,这些鼠辈特别不识好恶,常教唆诽谤。”

赵佶戴素纱冠,御白袍,一手负于身后,一手握着一卷书,正信步吟诵。闻声她入内,他止步侧首,微挑凤目,朝她浅笑。宫烛柔光下他颜如卫玠,那皎皎笑容倒成了这雅洁居室中最富丽的事物。

然后命人呈被骗季甜品糖酪浇樱桃给蕙罗咀嚼。

天子诏令一贯是由中书省草拟要点,再付学士院定稿。太后听闻制词,对赵佶不满道:“怎的制词与此前中书熟状不尽不异?”

(待续)

曾布点头道:“皇太后当年未曾生子,神宗嫔御非未几,但当年臣等均未闻她们有争竞之意。也是因皇太后贤惠,在尊位不与嫔御争宠。”

深夜从尚服局至此,要轰动好几位管钥匙的内臣开门,想必是有人告诉福宁殿了。蕙罗无法,只得随这位内侍去。

杨日言浅笑道:“多数是皇宗子的母亲了。”

但回想昨日元祐与元符见面景象,太后毕竟不放心,又把曾布等宰执召至内东门小殿,对他们道:“现在二后虽并立,但前后嫡庶之序不能尽废。选后本应以贤德为先,不在姿质。当年先帝立元符以后很快就有悔意,常对我说,她原不该身居此位。有一次郝随取了宣仁皇后的衣裳给元符披上,先帝瞥见非常惶恐,却又笑她说:‘你穿合适么?’以是今后典礼,若须分尊卑主次,当以元祐为先。二人见面,须令元符先拜,元祐答拜,事理乃顺。将来也应当是元祐从灵驾西行主持大典,元符留在东京,待先帝神主自山陵返来,元符迎奠便可。”

蕙罗点头:“若不得宠,大抵味整日炷一炉沉烟,独守深院,迎来朝霞,再送傍晚,直至白发终老。若得宠,或许每天寝息之前都会翻翻床帏被褥,看有没有多出甚么。若真成了皇宗子的母亲,必定整天患得患失,所虑的就非我一人的安危了,也不晓得别人对我,和我对别人会做出甚么事来……以是我很感激张先生,当年把我送到尚服局,而非官家身边,使我不致沦入修罗道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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