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待续)

孟冲真会心,忙上前搀扶,不欲她行大礼,但郑滢对峙,仍一丝不苟地举手加额再跪地,手背触地,昂首触手行手拜礼。

说到这里,刘清菁随之嘲笑,又道:“先帝闻讯赶来时,我已倒在雨地里。他一把抱起我,焦心扣问。我的宫人把内幕奉告他,他既气愤又哀痛,紧搂着我,一颗温热的眼泪滴在我脸上……然后,我展开眼,缓缓对他说:‘官家,不要放开我,我只要你……’”

刘清菁点头,道:“我没亲身奉告他,但假装被厌魅谩骂的模样,在寝阁表里狂哭大闹,时而驰驱撞墙,时而委顿倒地,气味奄奄,任谁看了都觉得我疯了,实在我内心明白得很。”

蕙罗忙出门,赶往元符宫。

随后众先朝嫔妃、长公主等与孟冲真一一见礼,少顷,朱太妃也来了,受了孟冲真之礼,亦对她和颜悦色地开口问候。

午后瑶华宫孟氏回到阔别四年的禁中,曾布等按赵佶的意义,没以皇后仪仗相迎,请她乘宫人贵戚所用的犊车入宫。此时未宣复位之制,她的身份是被废以后的华阳教主、玉清妙静仙师,赵煦赐给她的名字是“冲真”。

“是呢,”刘清菁笑问,“官家感觉妾暴殄天物?”

说这句话的时候,仿佛回到了依偎于先帝怀中那一刻,她目光凄郁,两滴眼泪亦悄悄滑落。

斯须,太后对刘清菁道:“元符,冲真奉养先帝在先,今已复位,理应你先见礼。”

司宫令游移,只躬身而久久不作答。

刘清菁欠身:“多谢官家操心周旋。”

蕙罗顿时明白,白天刘清菁劈面对孟冲真提驴驹媚时,孟氏是何表情了。

孟冲真向太后行大礼,太后亲手挽起,两人执手相看,均泪落涟涟。酬酢以后,太后让久候于此的女眷与孟冲真见礼。皇后王素绚上前,按家里人礼先向她行拜礼,孟冲真忙答拜,连称不敢受皇后大礼。

此时暴雨骤起,蕙罗才入元符寝阁,便闻鞭声异化于雷声中霍霍作响,是刘清菁亲身挥鞭在打翘翘。翘翘于雷电光影中满地翻滚,已是遍体鳞伤,惨哭不已。

又过了好一会儿,刘清菁姗姗来迟,穿戴着皇后衣冠,带着安如茵、沈蕙罗等多名宫人,很有阵容地入内。

刘清菁先向太后和太妃施礼,然后走到孟冲真面前,止步愣住。两人相距两尺,相互对视,都无向对方施礼之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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