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布衣墨客垂眸肃立,佝偻着背,却不知怎的,竟让公子忆起了家门前的那棵百大哥松。任清风明月,雨雪霜寒,犹自巍然不动。
楚先生文章了得,常日里却不善言辞,连续几问都得了个燕雀无声,蓝衣公子最会察言观色,因而心中垂垂有底,那一起跌落的信心又施施然飘了归去。
楚先生同李大人说那日之究竟为酒后失态,却不知先生口中的那日之事……究竟为何事?
苏玨呆呆地看着面前产生的一幕幕,脑筋早就凝成了一团浆糊。
“既如此,均存也不便挽留。”闻言,蓝衣公子倒是晓得适可而止,只笑言道:“来日方长,你我终有再叙之时。”
苏玨好似心头长草,忍不住偷眼一瞥,便窥到先生横出浴桶以外的臂膀。
“惟心之所向。”
仕道官途,觥筹交叉,听惯了声色歌舞,见惯了绿肥红瘦,便认了那句“君既偶然我便休”才是尽情萧洒,至情至性,倒忘了这人间另有歌云“我欲与君相知,长命无绝衰”。
正自怨自艾,得空旁顾,身边俄然“哗啦”一声,倒把苏玨吓了一跳。
眼看着佳公子变成登徒子,苏玨双目圆睁,直直瞪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,脑中节制不住连续串的词语闪过。
“飞白不敢。大人身为肱骨之臣,飞白不过一介草泽,怎能够与大人相提并论。”
反倒是苏玨,望着蓝衣公子长身而立,淡然含笑的模样,目光犹疑不去。
“既如此,飞白又何必难堪本身。”蓝衣公子一声轻叹,重新拿起桌案上的黑檀描金扇,语重心长。
想着想着,便“噗嗤”笑出声来,怎料却惹来父亲横眉瞋目。
佞幸佞幸,这些人以奉承获得君主宠幸,乃至以男色侍君,霍乱朝纲,为先人所不齿……莫非这丰神漂亮的蓝衣公子也同这群人一样?
“忘了?”蓝衣公子瞪大眼瞳,难以置信地望向先生,斯须堪堪苦笑:“自我入九霄镇以来,你我二人结伴随游,谈文论政,秉烛夜谈。那日之事……我觉得你同我是普通心机,却未曾想竟换来一句‘忘了’,教李某……情何故堪?”
只见本来紧紧横在门上的门闩竟回声落地!木门闲逛,吱呀作响,屋内屋外……倒是一丝风也没有。
虽非志愿,但苏玨作为灵魂跟在楚先生身边也有几日风景了。之前也并非未见过先生沐浴,却因同为男人,坦开阔荡,从未想过避讳甚么。
想来必是那李大人的原因!
苏玨不自禁设想一个男人雌伏于另一个男人身下,健壮有力的手臂勾、勾着另一个男人,然后伸开腿……行那*之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