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小九放动手中的水囊,苦着脸道:“醒了。”
“那有啥难,请村头的老李头把评脉就晓得了。”
“你晓得那里卖火药吗?质料也算。”
话音刚落,又惹得一阵哭声。
“有娃了啊!怀上身了啊!”
“几个月了?”故意急的大娘急吼吼地问道。
更深露重,郑氏身上披了一层棉衣,身下也垫了厚厚的稻草,自从她有身的动静传开以后,郑氏的报酬顿时就变了,本来大师都劝她不消守灵的,但是郑氏执意要送亡夫最后一程,大师拗不过她,也就随她去了。
正在这时,一道阴风袭过,噗噗两声,灵堂内的白烛燃烧了。
“有蹊跷。”段文瑞沉吟道:“柳大壮有可疑之处,郑氏却不太好说。”
这一道声响传来,堂屋的鼓噪声立时静止了,段文瑞心知不妙,一个箭步就蹦回到炕沿上,手方才拿起筷子,就见门帘被翻开,柳大壮一脸严峻地走了出去。“大老爷,出甚么事了?”
时过晌午,不但顾谦又饿又累,就是随行的仵作差役们都有些无精打采,顾谦刚摸了摸肚子,马屁精杨存利就贴了上来,神态恭敬地请顾谦去隔壁的柳大壮家用饭。
“你刚才不是说柳大壮有怀疑吗?”
“看着我干甚么?还不快给大老爷倒酒!”杨存利叱呵道。
顾谦看了他一眼,并不作声,而是跟着他们进了柳大壮家。柳大壮身为地保,家宅比柳小七家要宽广些,但是这么多人出来,还是显得挤挤攘攘的。顾谦进了院子,摆布打量了几眼,发明柳大壮家也就是比柳小七家多了两间耳房罢了,此中东头的耳房紧挨着柳小七被炸的西厢。
“好吧,先将柳小七殓了吧!”
“别卖关子了,快说!”
“好了,大师都累了,敞开肚皮吃吧!”顾谦率先举起筷子,夹了一筷子素菜放进面前的碗里,见杨存利要给他敬酒,顾谦微微一笑,让小九制止了他,“本官守制在身,不进荤腥不喝酒,你们不要拘束,随便吃喝就是。”
“统统都瞒不过大人,”段文瑞也笑了,“小人又进西厢去查探了一番,您猜我发明了甚么?”
这些人都是柳七家的街坊,柳大丁壮数大了,安设好守夜的人手就归去了,倒是他在县城做学徒的儿子柳康返来了,传闻柳小七死了,柳康满脸哀戚,扶着柳小七的棺木狠哭了一场。
“大老爷留步!”见顾谦要走,郑氏大着胆量跪到了顾谦面前。
“那好,你先回城去调查火药的来源,务必在明早之前找出采办火药的嫌凶。”顾谦严厉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