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老爷都如此说了,世人也不敢强求,见顾谦只捡素菜吃,柳大壮赶快出去让浑家再炒几个时蔬送过来。
“真的吗?”郑氏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肚子,回想道:“我只道克日腹中不适,不思饮食,并没有往这方面想过,毕竟我与相公结婚三载,一向没有喜信,以是我……”
往棺材上钉钉子的时候,郑氏的哭号声又响了起来,一旁的老妇人们也跟着悲伤抹泪,郑氏扑倒在棺材前,一边哭一边向钉钉子的街坊们要求:“求求叔叔大爷们了,轻点啊!”
“别卖关子了,快说!”
这一道声响传来,堂屋的鼓噪声立时静止了,段文瑞心知不妙,一个箭步就蹦回到炕沿上,手方才拿起筷子,就见门帘被翻开,柳大壮一脸严峻地走了出去。“大老爷,出甚么事了?”
“好了好了,让小娘子静一静吧。”斑白头发的老妇人谢过老李头,又让人去给郑氏做碗汤面好好补补,等人都走了才坐在郑氏身边,不知是喜是忧地对郑氏说道:“小娘子啊,这事还是要跟柳七说一声的。”
柳大壮嘲笑:“恐是从房梁上跑出去了吧。”
为了制止她惊骇,总有个老妇人陪在她身边,只是柳康来的恰刚好,陪着郑氏的老妇人适值去了茅房。
“有了倒好,可万一不是呢?”郑氏踌躇道。
郑氏收敛了脸上的喜意,渐渐低下头去:“感谢大娘,我晓得。”
一行人吃完了午餐,日头早就歪了,顾谦又回到柳小七家,仓促鞠问了郑氏及一干邻居以后,就要打道回府。
“应是他杀无疑?”
“有何不成?”段文瑞神采如刀,那里会听柳大壮一个地保的劝止,他猛一用力推开了连接东耳房的小木门,门方才翻开,就见柳大壮焦心肠奔了过来。“柳地保,不过是一只牲口,你如何如此严峻?”
到了早晨,柳家的院子里还留了两桌守灵人。
“疑人不消用人不疑,我还能不信你?”顾谦斜睨了他一眼,道:“柳小七家的炕洞那头应当是柳大壮家的墙头,墙头那边就是……”他面前一亮,与段文瑞异口同声道:“东耳房!”
“你这傻女子,”一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扶着她的肩膀,责怪道:“你还小,不懂这些,女人家嘴里泛酸,干呕,身上惫懒,普通就是坏上娃了。”
铜盆扔到水缸上,收回一声闷响,段文瑞发觉声音有异,刚要去检察,却见柳大壮俄然发力,拿起门旁的扫帚大声喝道:“又是你这牲口!快走!”扫帚挥动带起了一屋的灰尘,段文瑞被呛咳地说不出话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