孝庄也未料及事情竟急转直下到此局面,她沉默半晌,方冷冷道:“端嫔,你说出如许的话可有证据?”
端嫔跪倒在地,正色道:“嫔妾有罪,自当领罚,只是求皇上把话听完,卫朱紫小产一事,清楚有人见事迹败漏,自编自演的一出苦肉计罢了,求太皇太后念在皇家面子,让嫔妾将事情审理清楚,求太皇太后明断!”说罢跪伏于地。
孝庄微微点头,她的顾虑也大抵如此,她一向暗中察看佟氏,天然也感觉并非佟氏所为,既然事中有事,她天然不能等闲放过,何况事关皇嗣,她更是不妙手软,是以只淡淡道:“你接着说罢。”
天子见她执意,不好再劝,只谨慎将她安排在贵妃榻上,回身向孝庄行了一礼,才又亲身拿了软褥为卫朱紫掩好。
苏茉儿微骇,只道:“娘娘此言有些荒诞,卫朱紫何至于暗害个主子?”
端嫔却曼声笑起来,声音朗悦如钟磬浊音:“太皇太后和皇上在,你不必坦白,也当知必瞒不畴昔。清楚你是受了佟贵妃和本嫔安排,暗里里察看卫朱紫一举一动,以免其有不轨之事。”
他不由看了佟贵妃一眼,见她面上倒是安然,这个mm城府不算深,现在倒仿佛不是她授意,那会是谁?容悦还是僖嫔?
想到这更加扑朔的迷局,他倒起了狐疑要清算清楚,是以温声冲怀中抱着的良莳说:“朕先叫李德全送你归去,等朕把话问明白,再去陪你。”
孝庄微微点头,端嫔才折身问道:“本嫔问你,可有甚么人教唆你,叫你暗中监督卫朱紫,拉拢你做内应?”
端嫔盈盈一礼,道:“不知嫔妾可否问诗成几句话?”
此言一出,满殿皆惊,天子已是龙颜大怒,呵叱道:“端嫔,你好大胆量!”
说罢她又望向诗成,眸中寒利:“诗成,你还不讲来,卫朱紫到底有甚么把柄在你手里。”
诗成支吾不语。
天子温言劝道:“你身子弱,何必再听这些堵心话?”
端嫔唇角便勾起一丝讽笑,贤明如他,现在晓得被个女子耍弄于鼓掌之间,不知心中该做何念,只是眼下尚不能涓滴松弛,她凝住神思,又问:“可瞧清楚了,东西如何传出去的?”
天子高大的身躯微微一凛,只紧紧攥动手里的雕花扶手,如山般的身躯在澄砖上投下一抹暗影。
卫良莳只下了塌,双膝跪地,凄声道:“主子对这些戴的东西一贯不上心,都交由诗成打理,至于这些东西为安在此处,主子委实不知。”她本就因小产血虚衰弱,现在荏弱的仿佛只要一口气在,却益发夸姣的仿佛要接受全天下的攻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