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考官在开考前与考生暗通款曲、泄漏题目,本就是轻则丢官重则掉脑袋的重罪。就算胤祺情愿临时放过他,也不过是多撑过一个秋闱罢了,待到乡试结束,少不得还是要秋后算账的。可如果改了题目,十爷卖出去的那些试题就都作了废,少不得要受多少的怨念骂声,八爷本就是为了借着这科举的机遇收拢力量、积累人脉,三年才有一次的机遇,如果这一次的名声一下子跌到谷底,说不准还要多少年才气缓过来。

目睹着另有不到两天就要入闱了,胤祺已急到恨不得当场叫何焯给他变出个新考题来,天然也没工夫再玩儿甚么微服私访的把戏,这回本来就是筹算杀过来直接挑明身份态度的。见着何焯道破了他的身份,却也并不如何惊奇,只是抬手略一虚扶,意味深长地淡淡笑道:“何大人不必多礼,你是八爷的门人,到也犯不着跟我这儿作势的这般恭敬……”

见他不言语,何焯内心头更是凉了三分。把郎三打发了下去,自个儿合上门转过身来,快步到了他面前细细打量一阵,终究战战兢兢朝他恭祭奠倒:“下官何焯――给五爷存候……”

虽说早晓得自家五爷毫不是个任人坑钱的主儿,可前头才被坑了十两银子掉头就直接兴趣勃勃打算着抄家,如许毫不收敛的直白抨击却还是叫施世纶忍不住的背后微紧,忙不迭应了,却也在内心头悄悄下定了决计――哪怕是去坑万岁爷,也毫不能自不量力地跑来招惹这一名五爷。坑了万岁爷最多就是找个甚么茬给罢免查办,过不了俩月就能再给汲引返来,兴还能比畴昔升上半级,可如果真坑了他们这位看上去脾气顶好的五爷,不被掉头往回坑到亵裤都不剩,是底子不必想着满身而退的……

李卫返来得很快,换了一身精精力神的锦缎马褂,一合了门就拍了袖子朝着胤祺深深磕了个响头,笑嘻嘻朗声道:“主子李卫给王爷存候!”

胤祺含笑略一点头,便徐行进了屋坐下。他未曾见过这个何焯,不过既然是老八的亲信门人,想来身份也不会太低,在京中待的日子也不会太短,说不准就会在哪儿见过他。见着面认了出来却也不算希奇,倒也没有甚么再装下去的需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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