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祺含笑略一点头,便徐行进了屋坐下。他未曾见过这个何焯,不过既然是老八的亲信门人,想来身份也不会太低,在京中待的日子也不会太短,说不准就会在哪儿见过他。见着面认了出来却也不算希奇,倒也没有甚么再装下去的需求了。

“回爷的话,施大人一说叫主子去见五爷,主子内心头就都明白了。就是想着下头人多嘴杂的,到处都是眼睛盯着,爷既然微服私访,必定是不想透露身份的,这才没敢多嘴。”

李卫摸了摸脑袋,难堪地应了一句,又摸索着道:“要不――您就谁都甭奉告,偷偷把考题给换了,叫那些个提早买了题的临场抓瞎?至于别的倒是都好办,那些个作弊的手腕就用力严查呗,大不了咱给发衣服发笔墨纸砚,到时候了咱就给送饭,甚么都别叫他们带出来。就是咱能够很多花点钱,不过凑一凑也就有了……”

“防作弊的体例想得挺不错,暗中换考题却行不通。”

“这倒无妨事,想来这一回见了何焯,或许就有体例处理这个困局了。”

“起来吧,你说得恩科我也想过,可毕竟是过后找补,本年的错畴昔也就错畴昔了――如果本年秋闱照开,只剩下两天,临场撤换考官明显已来不及了。你可有甚么体例能躲避那些舞弊的手腕,重新还考生们一个公允?”

跟着他的话,书房的门俄然砰地一声被人大力推开。十来个气势汹汹的刀斧手打外头一窝蜂冲了出去,外头也模糊传来兵戈碰撞之声,竟是将胤祺与贪狼给围了个水泄不通。

这济南府的贡院因着是孔子故里,与别处的都有所不懂。院中多是参天古木,又到处是碑文泥像,见着便有实足的深厚秘闻。胤祺见过了几次江南贡院里头精美的小桥流水,却还是头一回见着这北方贡院的大气浑厚,在至公堂外头站定,等着郎三进里头去通传,望着那匾额上头铁画银钩的刚毅字体,终究忍不住极轻地叹了一声:“可真是端庄的斯文处所,只可惜沾了满地铜臭――如果不想体例洒扫洁净,孔老夫子但是要托梦骂人的……”

何焯的目光闪动了几次,俄然闭上眼苦笑一声,认命地抬开端哑声道:“何焯罪孽深重,死不敷惜,只是――只是京中孤女,实在放心不下……人非草木孰能无情?身为一任主考,却听任毒虫滋长,目睹着这考场变成了钱场,鄙民气中亦如刀割。如果五爷能有体例将小女援救出来,何焯拼上这条性命,也情愿再重出一套新的题目!但是小女就在八爷府中,要带出来的确难如登天,何焯不惧一死,却不忍连累无辜幼女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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