肩舆一起跑得几近飞了起来,不过一刻钟便已到了东宫。胤祺由贪狼扶着跳下了软轿,大步朝着东宫里头闯出来,也不顾边儿上施礼的宫女寺人,一起直奔自家皇阿玛寝宫。刚走到门口,便见着太子跟三阿哥正跪在那儿,地上一片狼籍,明显这架已是强行双方面的给打完了。
太子沉声应了一句,渐渐挺直了身子,昔日冷酷无谓的神采忽而尽数散去了,取而代之的竟是酷似其父的凝重与果断:“胤礽混闹,是因为胤礽猖獗率性、放肆偏执,本来就不是个多明事理懂大抵的人,以是内心不痛快就必必要宣泄出来,受了委曲就必必要一分不差地还归去——可孤也是二十年之太子,二十年教诲历历于心,这大清国事我爱新觉罗的大清国,孤就是再不识好歹,也毫不会叫自个儿的率性毁了祖宗的基业!以是这一辈子,孤就算再恼你怨你,都不会伤你半分,可你如果想要就这么撂挑子走人,孤就算毁了你的江南,也要把你给逼返来!”
“四哥监国?”
胤祺倒是没发觉他的目光,只是低了头聚精会神地在那一盅清蒸鸭子里头翻找着鹿尾巴。好轻易把塞了满嘴的东西咽下去,便眼疾手快地夹了一筷子鹿尾,搁在嘴里心对劲足地嚼着。贪狼忍不住轻笑起来,抬手替他抹了唇角蹭上的一点汤汁:“主子慢点儿吃,我又不跟您抢……”
“我如果再不催着,他跟我倒是没事儿,跟皇阿玛之间可就得生嫌隙了。”
“放屁!”胤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,竟是几乎被他气得乐了。右腹模糊的刺痛叫他神采不由微白,却仍然站得笔挺,俯视着身边跪着的太子嘲笑道:“你是一国太子!太子殿下,您跟我说您能够混闹,我这一个没名没分的阿哥不能——你自个儿都不觉着好笑吗?!”
太子神采庞大地望着他,任他替本身擦拭着额上早已干枯的血迹,轻叹了一声道:“你是真的甚么都不在乎,还是甚么都看清了,以是才反而这么——你知不晓得,如果你现在就搅和出去,反而是最轻易被皇阿玛给摘出去的?你就真一点儿都没动过那些心机?”
“阿谁就算了,我没相中她的八字儿,咱还是看看别的吧……”
“二哥他是疯了?”
“这还差未几。”胤祺对劲地点了点头,夹了一筷子肉搁在他碗里,“等转头开了府,我就跟皇阿玛多要些下头的差事,咱把全都城走上一遍,好好的吃一吃这各地的美食……”
“本年倒是运气好,赶着夏天住在这热河行宫避暑,倒是委曲了四哥自个儿在京里头闷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