彩秀只好去了前面花圃,过一会儿端着空碗返来了,忍不住看了姜穗宁好几眼。
哪个女人情愿给夫君纳妾,分走本身的宠嬖?
“作为嫡母,照看序哥儿衣食起居是我应做的。但要把他记在我名下,以庶充嫡,那千万不能。”
姜穗宁接过药碗,刚靠近唇边,那股熟谙的,上辈子喝了十年的苦涩气味涌入鼻腔,让她不受节制地干呕。
“说好了要将序哥儿记在姜氏名下,让他当三郎的嫡宗子,如何能交给妾室扶养?”
蜜斯本日从寿宁堂返来,就仿佛变了小我……
韩老夫民气中恼火,转动佛珠的速率加快了。
“你,你承诺给三郎纳妾?!”
“母亲!”
“母亲贤明,那儿媳就先归去了,侯府上一季的账目还没盘完呢。”
“蜜斯,今儿是姑爷休沐回府的日子,您要不要去二门上迎一迎?”
“侯府高低几百口儿人都握在我手里,生杀予夺,我还要男人做甚么?”
“帐本啊。”彩秀不解。
彩秀翻开阁房珠帘,轻声说道。
话音刚落,就听内里小丫环喊了声。
寿宁堂正房内只剩下她和韩凌雪。
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筹措着给三郎纳妾了。”
姜穗宁回到棠华苑,只感觉浑身怠倦,像是打了一场硬仗。
姜穗宁起家来到花厅,王妈妈笑着端上一碗乌漆嘛黑的汤药。
“蜜斯,寿宁堂的王妈妈来送药了。”
这表面花团锦簇,显赫一时的百年侯府,实在内里早已蛀空了,烂透了,就等着她来续命呢。
“倒是我藐视了姜氏。呵,她也不看看这侯府畴昔几十年是谁在掌家,还想翻出我的手掌心?归正序哥儿年纪还小,不急,我们渐渐运营……”
韩凌雪轻垂下眼,摇着头说:“女儿不委曲,都是女儿不好,孤负了母亲的苦心,与三郎情不自禁,做下错事,害得母亲还要操心为我们周旋,女儿这辈子都会好好贡献您的!只是序哥儿……他毕竟是您的亲孙子啊。”
姜穗宁就着橘黄色的烛火,又翻过一页帐本。
姜穗宁重视到,掩唇轻笑,“四女人对序哥儿真是用心,巴不得为他争一个嫡子出身,真是……慈母心肠啊!”
可惜宿世的她想明白这个事理时,已经太迟了。
姜穗宁冲王妈妈歉意地笑笑,又让彩秀给王妈妈赏钱。
她赶紧把药碗放到一旁小几上,又抓了一把酸梅脯吃,才压下胃里那股恶心的感受。
“母亲……”韩凌雪焦急出声,被她一个眼神制止。
她冲彩秀晃了晃手中帐本,“你看这是甚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