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穗宁皱着鼻尖叹了口气,“是啊,要不是你俄然赶到,说不定我现在已经逃出去了。”

不过想来也情有可原,再过几个时候就是元后忌辰,但他的儿子却选在这一天下毒弑君,还要杀死元后拼了性命为他生下的独一的孩子。

他脱手就脱手,如何还恰好把本身也牵涉出去了……

梁公公恍然大悟,赶紧侧身让开,“二位请吧。”

商渡上前,利落地见礼:“臣见过陛下,见过太子殿下。”

姜穗宁俄然伸脱手,纤细的指尖渐渐触上商渡的眉心,悄悄刮了一下。

入夜的皇宫大内温馨极了。空旷的汉白玉广场上,哪怕只是轻声细语,都仿佛带着覆信。

商渡不慌不忙道:“太子殿下明鉴,彻夜行刺一事乃是李佑主导,是他扣押姜氏,威胁其夫君前去别院行刺殿下。姜氏本人也几乎死在李佑手中,她同殿下一样,都是受害者。殿下又何必迁怒呢?”

商渡淡声打断他的安排,“多谢公公美意,但姜娘子要随我一同面圣,交代罪人李佑的环境。”

姜穗宁一口气问了一大串,商渡也没有不耐烦,一个一个解释着,“我不能离京太久,以是先一步返来。姜逸还留在江南,他的帐本还没盘点完,另有一些扫尾的事情要措置。”

太子微不成察地哼了一声,又看向商渡,带了几分挑衅的意味,“商督主,姜氏的夫君但是彻夜刺杀孤的首恶,他百口都万死难辞其咎。你却将她带到勤政殿来,是何企图?”

太子仿佛对旁人的目光非常敏感,几近是在同一时候就朝姜穗宁看了过来,眸光锋利。

梁公公一起小跑着下了台阶,这位顺康帝身边第一号的亲信,今晚仿佛也被吓得不轻,没了昔日慎重严肃的气度。

“不必了。”

是他刚才提刀砍向六皇子时,不谨慎被溅上的一滴血。

指腹上便多了一点红。

今晚的玉轮雾蒙蒙的,半遮半掩在云层里,夜幕幽深,不见星斗。

顺康帝的表情能好就奇特了。

姜穗宁也在他身后跪下来,“臣女给陛下存候,给太子殿下存候。”

商渡偏过甚看了她一眼,抬手解开大氅的系带,自顾自地给她披上,“你描述不整,未免御前失礼,还是穿上为好。”

姜穗宁偷偷扯了一下商渡的衣角,微微瞪大眼睛看他。

又转脸看向姜穗宁,挤出一个笑容来,“姜娘子彻夜吃惊了,不如跟老奴先去侧殿歇息……”

姜穗宁的视野超出商渡,看向他身后的天空。

商渡没有动,那双狭长的,比凡人瞳色更深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盯着她,模糊带了几分固执的意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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