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俯下身半跪于床榻旁,摩挲着触到帝梓元的手,一点点从指间抚上,拂过她苗条的指节,落在她掌心,然后一寸寸将她柔嫩的手覆住。

“殿下?”吉利还欲多说,韩烨已然回身朝内殿走去。

帝烬言神情冲动,眼眶一下便红了起来,还没等他喊出声,帝梓元已经转过甚,朝他笑了笑,那笑容里带着说不尽的苦楚。

吉利神情一黯,“那殿下您明日可还会再过来?”

脚步声在殿内响起,一步一声,犹若砸在心底。万里之遥,整整三年,到现在,终究只剩这短短几步间隔。

嘉宁二十一年,帝崩。

“父皇已经不在了,梓元,你的执念是不是终究能够放下了……”韩烨闭上眼,唇角在帝梓元额头上触了触,降落的叹声落在帝梓元耳边,“只可惜,我们之间毕竟太迟了些。”

密道绝顶的石室里,吉利扑灭火烛端到韩烨面前,俄然想起他现在用不上,神情一黯又挪远了些。

可这十几年冗长的光阴,她又落空了多少。

幸亏第二日太病院院正下了病因:帝骤逝,摄政王哀恸过分,身材抱恙,需静养。

第七十五章

本就是吃力心血养着的身子,如何经得起这么耗下去。

晌午,吉利入华宇殿,韩烨已立在窗前入迷。

“你啊,永久都不让我费心,还觉得你这些年性子好些了,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率性,你这么不管不顾地躺着,让我和烬言如何办?我的身子我晓得,还能帮他几年,他这么年青,你真筹算眼睁睁看着他扛起嘉宁帝和你留下的烂摊子?”

嘉宁帝没立下传位圣旨,帝梓元又没开口让小太子继位,大靖的下一任国君到底会是谁来坐?论正统,非韩云莫属,可论声望,现在皇室残落的韩家又岂能及帝家?

月色下,窗前。

洛铭西沉着的脸庞上暴露一抹无法和担忧,他在帝烬言肩上拍了拍,“回府里歇息吧,我来守着。”见帝烬言就要点头,他语气重了重,“别混闹,你也不想你姐姐一醒来你就倒下吧,何况你倒下了,帝家谁来担着?你莫非还忍心梓元持续这么扛下去?”

帝烬言拜别,洛铭西一向温馨地立着,一阵风从窗外吹进,帝梓元额前的发丝被吹乱。他被惊醒,俯下身,想替帝梓元把头发拢好,却在触到她额头的刹时愣住了手。他重重地叹了口气,苦涩一笑,替她拢了拢被子,坐到了一旁的木椅上。

嘉宁帝驾崩的这一年,初春刚过,太子韩云堪堪六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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