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梓元说完,回身朝昭仁殿外走去,她身后始终只要沉默。
嘉宁帝眼底拂过淡淡光芒,温和下来,似是想起了当年的风景。
昭仁宫,太、祖驾崩的处所。
这句话,是对谁说,谁又来听。
帝元负在身后的手握紧,她面上暴露一抹奇特的神采,似嘲笑似不屑。
赵福见世人不再混闹,行到沉默的帝梓元面前,躬身行了一礼,“摄政王,陛下召您入殿。”
不是没有失落,可韩越毕竟挑选了放心。
已经到时候了啊,他没偶然候了。这平生,到最后,他连最后一句话都没有机遇再说出了。
谨贵妃哭着点头,有了些底气,仓促的神情缓了缓。
嘉宁帝艰巨地挪脱手,在韩云头上摸了摸,眼底是罕见的慈爱,他朝谨贵妃望去,“谨妃,不要怕,朕虽不在了,但摄政王和韩氏亲王相互制衡,他们临时还不敢动云儿的太子之位。右相和一众世族都是韩家的臣子,他们臣服于帝家摄政之权,却不会篡位改姓,覆了大靖国姓。施诤言虽和帝家交好,却三代尽忠皇室,不必思疑他们的忠心。帝承恩手中的信物朕已经命赵福取回,今后皇城内的暗卫力量和皇城禁卫军就由你一人执掌了。”
昭仁殿的殿门被重新翻开,殿外八王和朝臣的扣问声不断于耳,嘉宁帝却仿佛听不见,他空茫地望着火线,手俄然抬起朝帝梓元拜别的方向抓去,却只能瞥见她的背影消逝在逆光下。
“还不到时候。”嘉宁帝朝外看去,“内里那些人不会答应帝家现在称帝,不管是韩家的亲王,还是我韩家分封的勋贵。一朝天子一朝臣,只要大靖还姓韩,他们就不会被跟随你帝家的新贵所替代。帝梓元,你内心头比朕更明白。”
帝梓元闭上眼,清冷的声音在殿中响起。
“为甚么要见我?”
嘉宁帝发明他眼睛的非常,眼底的悲哀更是较着。他一遍各处摩挲着嫡子的掌心,一遍遍道:“活着就好,活着就好,活着就好……交给你了,今后都交给你了……”
不管是谁,十四年后,都已来不及。
“陛下,十四年前,你灭我帝家的时候,如何没想想大靖江山的安宁?”
他垂死之际,面对谨贵妃和韩云时是嘉宁帝,现在,他是韩仲远。
嘉宁帝还是没有答复,只沉默地望着她。
“儿臣不孝,返来迟了。”
帝烬言立在她身边,拍了拍她的肩膀,只要他才会晓得帝梓元对嘉宁帝是如何庞大的豪情,就像他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