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老板眼神四下一扫,不由悄悄点头。这小室虽微,器件倒全,大案桌上竹尺剪子针线俱都整齐,劈面墙上的多宝格内各色布料码放得满满铛铛,少说也有上百件,另有那彩珠花头也都新奇新奇。心下一考虑,怪道这家小铺子能起来,光这些行头,也只要那积年的老裁缝才购置的齐备。

此次赶考的破钞,小百两是少不得了,何大林一时还拿不出这很多,就想着去亲戚家借些,夏颜本想补助上去,不料何漾挥了挥手,让他们不必操心,转头就把本身暮年网罗来的古玩贱卖了大半,将将凑齐了川资。夏颜雇了一艘船舫,清算了两大箱细碎,又把几张十两面额的银票装在防水荷包内,缝于他的贴身衣物中。

梅氏一族在本地也是驰名誉的世家,梅老板虽早已守寡自主,可与母族另有诸多好处来往,他们断不能眼看着这只荷包子出事,是以几大长老出动,竟去广阳王府把人带了返来。

丽裳坊的梅老板比来件件事情都不顺心,先是合作了几年的老货源俄然断了,紧接着店里的几个长工也来告别,几番一探听,竟然都叫另一端的欢颜裁缝给挖了去,顿时气得头顶生烟,广阳王府那边还没有转圜,这个月的买卖又一落千丈,母族那边几个老东西催钱催的紧,几下里一相撞,银子竟然周转不开了!

他摆布一张望,见无非常,才又抬高了声音:“也有小道传闻,那衣裳上被人动了手脚,里头藏了一根绣花针,世子这才失手落了马。”

白老板正在肚里骂了个百十来回,不料夏颜话锋蓦地一转:“让白老板让出四成厚利实在是不懂端方,旁人晓得了只怕说我不隧道呢,不如我这儿再添上两成罢。”

三月里,皇家停止过亲蚕礼,养蚕缫丝的行当热火了起来,小芦河边的大小作坊家家支起了大锅炉,蒸笼里铺了厚厚的茧,有那技艺不好的,火候不及,蛾虫乱飞,非常惹得四周邻里骂咧。

夏颜在阁楼上接待了他,红木茶几边驾着小炉子,咕噜噜滚着热水,烫了茶具泡上一壶好毛尖。

现在另有小本货商来店里进货,再运到偏僻地界儿贬价发卖,如许一来,每日的出货量就更大了。

赶考这日,一大师子并几个熟悉街坊都来送行,夏颜煮了十来个鸡蛋散给同业的举子,又下水检察船舫是否健壮,把自家做的黄布旌旗插到船头,“奉旨会考”几个大字在风里招招摇摇。船篙一撑,漾起一道道波纹,何漾打头立在船尖,直到岸边人影缩成一个小点才收回目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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