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织云坊的白老板又一次登门拜访,前一阵子传言混乱的短长,叫他一时不敢放开手脚定契,只得持续张望着,现在看来这丽裳坊怕是压不过风头了。

白老板一双瞳人缩了缩,内心止不住策画起短长干系。现在丽裳坊的气数大不如前了,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可被官家丢弃后就成了浅显商户,说到底不过是一介孀妇支撑的门面,也没甚么获咎不起的,以往和梅氏有牵涉的官商现在都避之不及,就怕哪天连带着获咎了广阳王府。

四月初,凌州城一派风平浪静。

他摆布一张望,见无非常,才又抬高了声音:“也有小道传闻,那衣裳上被人动了手脚,里头藏了一根绣花针,世子这才失手落了马。”

赶考这日,一大师子并几个熟悉街坊都来送行,夏颜煮了十来个鸡蛋散给同业的举子,又下水检察船舫是否健壮,把自家做的黄布旌旗插到船头,“奉旨会考”几个大字在风里招招摇摇。船篙一撑,漾起一道道波纹,何漾打头立在船尖,直到岸边人影缩成一个小点才收回目光。

出门“索债”几月的梅老板终究悄无声气返来了,本来还当已经雨过晴和,不料起初按兵不动的广阳王府俄然发难,把她“请”进王府三天三夜,后又派人把丽裳坊翻了个底朝天儿。夏颜挨挤在一堆看热烈的人群中间,猜想着她到底如何获咎王府了。

“白老板,年前是年前的价儿,年后天然该有所分歧了。”夏颜品了一小盏香茶,慢悠悠说道。

“那老王妃是草原扎尔明部落的公主,本与老王爷育有一宗子,何如十年前坠马殁了,你瞧见的那件白虎罩衣,据传和当年世子出事时所穿衣裳极其类似,”茶社里人声鼎沸,梅廉把一角酒喝尽,话也多了起来,“有那功德之人说世子属猴,本就与白虎相冲,是以都是这件衣裳惹得祸,老王妃对此坚信不疑,这才触了她白叟家逆鳞。”

这些秘事本是家属丑闻,梅廉不欲多说,可到底扳连了夏颜遭难,这才不得不解释清楚。

白老板差点被热茶噎住,也顾不得沸水烫了心,吃紧问道:“这……这又是为何?”

此次赶考的破钞,小百两是少不得了,何大林一时还拿不出这很多,就想着去亲戚家借些,夏颜本想补助上去,不料何漾挥了挥手,让他们不必操心,转头就把本身暮年网罗来的古玩贱卖了大半,将将凑齐了川资。夏颜雇了一艘船舫,清算了两大箱细碎,又把几张十两面额的银票装在防水荷包内,缝于他的贴身衣物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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