芝姐儿摸摸被打红的手背,抹了一把泪又捡起一颗茧。

这日织云坊的白老板又一次登门拜访,前一阵子传言混乱的短长,叫他一时不敢放开手脚定契,只得持续张望着,现在看来这丽裳坊怕是压不过风头了。

白老板差点被热茶噎住,也顾不得沸水烫了心,吃紧问道:“这……这又是为何?”

夏颜靠在柜台上,拿了一个果子给他,又自家削了果皮,划出一小片,直接拿刀尖戳了送进嘴里,嚼上两辩才接话道:“你来我这儿,但是我托你办的事儿有谱了?”

三月里,皇家停止过亲蚕礼,养蚕缫丝的行当热火了起来,小芦河边的大小作坊家家支起了大锅炉,蒸笼里铺了厚厚的茧,有那技艺不好的,火候不及,蛾虫乱飞,非常惹得四周邻里骂咧。

“那老王妃是草原扎尔明部落的公主,本与老王爷育有一宗子,何如十年前坠马殁了,你瞧见的那件白虎罩衣,据传和当年世子出事时所穿衣裳极其类似,”茶社里人声鼎沸,梅廉把一角酒喝尽,话也多了起来,“有那功德之人说世子属猴,本就与白虎相冲,是以都是这件衣裳惹得祸,老王妃对此坚信不疑,这才触了她白叟家逆鳞。”

“唉,想来您也晓得,现在我同丽裳坊已成水火之势,白老板供应我的料子,不能再供应丽裳坊,这就是我独一的要求。”

不料这话刚出口,就叫梅廉唬住了:“千万不成胡说,叫人闻声了又是一通折腾!”

这就是了,怕是底下也有很多兄弟阋墙的传闻,可十年前王爷才多大,夏颜不信小小年纪就能下此毒手,端看姜王妃主仆极力查明本相的态度,就晓得这些年没少受如许的流言困扰。

夏颜想起这件事最后竟轰动了广阳王本尊,并亲身坐镇彻查原委,心头不由升起一丝迷惑:“这些事莫非还与当今王爷有干系不成?”

“夏老板,年前咱谈的事儿,您看……”

这些秘事本是家属丑闻,梅廉不欲多说,可到底扳连了夏颜遭难,这才不得不解释清楚。

过完元宵,何漾就要入京赶考了,此次南下路途悠远,起码得两月才气到达。

梅氏一族在本地也是驰名誉的世家,梅老板虽早已守寡自主,可与母族另有诸多好处来往,他们断不能眼看着这只荷包子出事,是以几大长老出动,竟去广阳王府把人带了返来。

告急关头,还是嫁到苏家的小妹送了钱来,这才解了燃眉之急,自家阿谁兄弟是个靠不住的,出了事儿只顾本身把头一缩,万事不管了。咽下心头的浊气,梅老板望着西边的太阳啐了一口,且看那边能对劲到几时,不太小有出息就不知天高地厚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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