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嗔接了圣旨,扫了一眼,只是感喟。

他只大略翻了一下,便已心中稀有,因笑道:“廖江军这数量报的清楚明白,只是何尝没有水分。你是拿归去再写一份于我,还是等我给你挑出错来再改?”说着,只是似笑非笑看着祁比年。

永嗔便笑道:“如有下次,你尽管着人报出去就是。”

不过对太子殿下而言,差人陪幼弟去蔡徒弟家传旨约莫算是顶要紧的事情了。

永嗔把笑模样一收,沉下脸来喝道:“你拗不过廖江军,却拗得过你十七爷?”

苏淡墨只是眯着眼笑跟在背面,又把乾清宫里送来的圣旨呈给永嗔,“小殿下,这是皇上给蔡家的旨意。您看?”

是以苏淡墨只笑问道:“小殿下,您瞧我们本日是甚么章程?”

他虽问了太子用没用早膳,本身倒是不筹算用的,也没有食欲,就径直出了惇本殿。

昨晚太子永湛见幼弟为徒弟不平,承诺他掌管剿匪粮草一事。

“十七殿下,下官是兵部的主事祁比年。这是山东剿匪廖江军那边递过来的账簿,里头所需银两、粮草、各种军需用品,都写得一清二楚。”说着,祁比年就捧上节略来。

永沂乃是来取武将印信的,倒是一见永嗔,便跃上马来,走上几步,亲热笑道:“这一贯也碰不上你——养了这两三个月,身子可大好了吧?”他昨晚听了邹廷彦那一番分解,倒认了这十七弟做个桥梁,将来万一事败,退路还在此人身上,此时对永嗔天然分歧。

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?

苏淡墨笑道:“用了的。”因详说用了哪几样,又道:“小殿下昨晚拿返来的秋梨膏,也用温水化开,进了一盏的。今夙起来,主子听着太子殿下咳喘倒比昨儿好些了。”

祁比年忙承诺着,内心倒是盘算了主张不敢的。太子殿下出来的时候,曾立足问他,又说过“若你焦急,现报于孤也是一样的”——如有下次,他宁肯去闹了太子殿下起来,也不敢扰了面前这位小殿下的好眠。

苏淡墨跟着永嗔快步走过,拐过宫墙时,顺势瞥了一眼还立在原地目送的十六皇子,内心嘲笑:有人倒是想学太子殿下做“兄友弟恭”状,也不看看小殿下的本性,岂是哪个哥哥都肯认的。

祁比年欠腰道:“实在是下官来得过早了。前头太子殿下出来,说要下官等您醒了再报……”

这会儿子俄然这么亲热,是东风对劲了一时表情好,还是吃错药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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