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时泱皱眉“啧”了一声:“你如何这么没用,如有人问起来,你就说朕睡了,谁也不见。朕只出去一会儿,宫门下钥之前就会返来,不准通报前朝。”
哪知老板想了半天,倒是毫无印象。按说这店中珍品,他向来是心中稀有,提及来也是头头是道,如数家珍,可恰好就想不起来有幅郭熙的平远图了。老板本身也有点慌神,恐怕错失了这两位显赫主顾,赶紧道了歉,自进内堂翻找去了。朱时泱和朱时济坐在桌边喝茶等待。
这一日,朱时济又捧了高高一堆奏疏返来。朱时泱正坐在榻上喝茶,见状从鼻子里出气:“你也真是的,堂堂一个王爷,倒成了给内阁跑腿儿的了,不晓得的还觉得朕如何欺负你呢。”
桂喜还是有些担忧,但无法皇上已经发话了,就只得照做,当下去府库取了几套式样繁复的常服来,给朱时泱和朱时济换上。两人束装结束,相互一打量,煞是对劲。为了以防万一,又调了一队锦衣卫,也换上老百姓的衣服,暗中跟从护驾。统统筹办伏贴,一行人便抄着宫中巷子,偷偷摸摸地溜出宫去了。
朱时泱也不看他,脸朝着窗闷声道:“甚么事?”
朱时泱胸口一起一伏,一指扔在地上的奏疏,恨恨道:“还不是陆文远!他这段时候上疏言事,不管甚么内容,最后都非得扯到京中哀鸿不成。明晓得朕为此事生过气,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,这不是跟朕对着干吗!”
朱时泱痴痴地看了一会儿,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搭上了路边一处隆起的雪包。那雪包闪现出一种奇特的形状,明显是里头埋了甚么,朱时泱一时猎奇,派了一名锦衣卫畴昔检察,一看之下,竟是一具倒毙的尸身。
朱时泱哼了一声,不置可否,持续低头喝动手中的茶。
“春秋快意馆”靠近城郊,朱时泱方才出门时只顾着活力,没看路,乱走了一通,此时才发明方向错了,已到了城东的城门下。朱时济看着天气还不算晚,又想到朱时泱心境不好,便发起去城外看看雪景散心。朱时泱孩童心性,只要有得玩,一向来者不拒,当下便承诺下来,也不管能不能赶在宫门落锁前归去了,领着一行人就出了城。
他的嗓门也忒大了些,店里本来就不止朱时泱和朱时济两个,其他客人听了这话,便只当他俩是甚么也不懂的发作户,纷繁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