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文远听他话里似有乾坤,忙问:“上路?去哪儿?”
陆文远有些含混,坐起家来四下打量,只见这房中摆满了古香古色的物什:打扮台、青铜镜、八仙桌、太师椅、笔墨纸砚、琴棋书画――都是些常日里只能在博物馆、古玩铺和电视剧里见到的东西。
沈纶等人见皇上凝神,不敢叨扰,只屏了声气在一旁悄悄候着,一双双眼睛却都不闲着,在朱时泱身上溜来溜去地打量。本来这朱时泱生性闲散,自即位以来便不大召见臣子,先皇殡天以后,更是连早朝都荒废了,成年只在后宫里深居简出。加上范哲甫专政,普通臣子若想慕见天颜,当真比登天还难。朝中的老臣如沈纶等,也只在他即位初年见过他几面,却也是隔着全部朝堂,底子看不清脸孔。现在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少年天子近在面前,如何有不细心看顾的事理,一个个便都争着瞪大了眼睛细瞧,恐怕错过一分一毫似的。
朱时泱素知这班臣子夸大,遇事最爱大惊小怪,正待细问,却见都察院御史沈纶跪行出列,奏道:“皇上,内阁大学士范哲甫毒害言官,梗阻言路,导致朝政混乱,奸佞当道,臣等请皇上明察。”
朱时泱皱着眉头上高低下地打量他,半晌,才从鼻子里“嗯”了一声,接过绢巾来擦脸:“甚么时候了?”
内阁里此时没甚么人,恰是午休时分,政要大臣们都该出宫的出宫,该用饭的用饭去了,只留了几个部下把守流派,却也都成不了气候,见圣驾到来,一个个慌得六神无主。朱时泱懒得兜理他们,只等沈纶他们开了库房,便信步踱了出来。
这是如何回事?本身不是在外洋观光时被车撞了吗?即便命大没死,也应躺在病院里才是,这里是甚么处所?
桂喜道:“回皇上,范大人这几日出京办事,得过两天赋气返来呢。”
桂喜喜得眉开眼笑,本来他方才殷勤探看,全因收受了沈大人银钱的原因,现在皇上如此明理,他的银钱也就揣得更加稳了,当下伏地高呼一声:“皇上圣明!”取来朝服与朱时泱穿上,便跟着他往前朝正殿的方向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