剩下的事便是由礼部尚书和范哲甫出面了,只在明日傍晚另有一次国宴。朱时泱临时放下了天大的一桩苦衷,一回后宫便困得支撑不住了,换过便服倒头就睡,一觉就到了下午。

朱时泱这才得以细心打量这位瓦剌首级。只见他身着蒙族服饰,五色长袍过膝,窄袖束手,大热天的,颈间犹装潢着一整条白狐皮,捂得满头大汗。头上斑白的头发以皮质发带收束,编成数条小辫,垂在颜侧和脑后。身材仿佛不是很好,一向微微气喘,还不时死力压抑着咳嗽,以免君前失礼。

但是此次瓦剌首级察克哈苏来朝,却很能够意味着瓦剌欲与大明修和。朱时泱即位后,全凭先皇五次亲征的余威犹在,才得以暂无边患之忧。但长此以往,瓦剌一旦发觉大明疲弱,很能够再次引兵来犯,到时朱时泱能不能担当其祖遗风安定边关,就很难说了。是以此次瓦剌来朝就显得尤其首要,不但干系到朝廷而后的交际方向,更干系到大明将来几年的国运,统统政务都要以它为先,那严庸矫诏,范哲甫请旨之事,便显得极其微不敷道了,一时之间,完整被瓦剌来朝盖过了风头,少有人问津,陆文远也是以大松了一口气。

朱时泱还未完整复苏,打了个呵欠道:“老端方,让他在内里念,念完了朕再批。”

此时早有御前寺人上前去,接过察克哈苏侍卫手中此次朝贡的礼单,朗声念叨:

朱时泱听他这么一解释,顿时也有些茅塞顿开,恍然大悟之感。只道如此一箭双雕之计,当真妙绝。只不过会这么等闲就被陆文远猜中?本身如果一旦听信,将来证明子虚乌有,岂不贻笑风雅?朱时泱在心中悄悄计算,最后还是感觉事不至此,决定像之前一样,只把陆文远的话当放屁。

察克哈苏等一行人昨晚便已到达都城,暂住在由礼部尚书安排的堆栈里,只等明日朝见过天子以后,方可入住皇宫。

“本日察克哈苏亲身进京朝贡,修和之心昭然,本是功德,但却与前番边关屯兵,意欲进犯之举相互冲突,短时候内,何故如此出尔反尔?所谓变态便是妖,不成不引发皇上正视。”

“蒙古族世代游牧,草原保存环境卑劣,自祖上便传下防具时候不离身的传统,就算是前元天子,也都顺从祖制,有佩饰刀剑的风俗。现在察克哈苏贵为瓦剌部首级,却连防具都不佩,实在有违常理。微臣见他年老体衰,本不必大费周章地亲身来朝,那两个身边近侍,虽不时不离摆布,却神情倨傲,非常察克哈苏所顾忌,清楚是正在勒迫他的风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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