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,十月,癸未朔,日有食之。

壬子,太中大夫孔融弃市。融恃其才望,数戏侮曹操,发辞偏宕,多致乖忤。操以融名重天下,外相容忍而内甚嫌之。融又上书言:“宜准古王畿之制,千里寰内不以封建诸侯。”操疑融所论建渐广,益惮之。融与郗虑有隙,虑承操风旨,构成其罪,令丞相军谋祭酒路粹奏:“融昔在北海,见王室不静,而招合徒众,欲规不轨。及与孙权使语,谤讪朝廷。又,前与白衣祢衡跌宕放言,更相赞美。衡谓融曰‘仲尼不死’,融答‘颜答复活’,大逆不道,宜极重诛。”操遂收融,并其老婆皆杀之。初,京兆脂习与融善,每戒融朴直过分,必罹世患。及融死,许下莫敢收者。习往抚尸曰:“文举舍我死,吾何用生为!”操收习,欲杀之,既而赦之。

初,袁绍在冀州,遣使迎汝南士大夫。西平和好,觉得冀州土布衣强,英桀所利,四战之地,不如荆州土险民弱,易依倚也,遂从刘表。表以上客待之。洽曰:“以是不从本初,辟争地也。昏世之主,不成黩近,久而不去,谗慝将兴。”遂南之武陵。表辟南阳刘望之为处置,而其友二人皆以谗毁为表所诛,望之又以正谏分歧,投传告归。望之弟弇谓望之曰:“赵杀鸣犊,仲尼回轮。今兄既不能法柳下惠和光同尘于内,则宜榜样蠡迁化于外,坐而自绝于时,殆不成也。”望之不从,寻复见害,弇奔扬州。南阳韩暨避袁术之命,徙居山都山。刘表又辟之,遂遁居孱陵。表深恨之,暨惧,报命,除宜城长。河东裴潜亦为表所礼重,潜私谓王畅之子粲及河内司马芝曰:“刘牧非霸王之才,乃欲西伯自处,其败无日矣!”遂南适长沙。因而操以暨为丞相士曹属,潜参丞相军事,洽、弇、粲皆为掾属,芝为管令,从人望也。

徐庶母为操所获,庶辞备,指其心曰:“本欲与将军共图王霸之业者,以此方寸之地也。今已失老母,方寸乱矣,无益于事,请今后别。”遂诣操。张飞将二十骑拒后,飞据水断桥,横眉横矛曰:“身是张益德也,可来共决死!”操兵无敢近者。或谓备:“赵云已北走。”备以手戟擿之曰:“子龙不弃我走也。”顷之,云身抱备子禅,与关羽船会,得济沔,遇刘琦众万馀人,与俱到夏口。曹操进军江陵,以刘琮为青州刺史,封列侯,并蒯越等,侯者凡十五人。释韩嵩之囚,待以交友之礼,使条品州人好坏,皆擢而用之。以嵩为大鸿胪,蒯越为光禄勋,刘先为尚书,邓羲为侍中。荆州大将南阴文聘别屯在外,琮之降也,呼聘,欲与俱。聘曰:“聘不能全州,当待罪罢了!”操济汉,聘乃诣操。操曰:“来何迟邪?”聘曰:“先日不能辅弼刘荆州以奉国度;荆州虽没,常愿扼守汉川,保全土境。生不负于孤弱,死无愧于地下。而计不在己,乃至于此,实怀悲惭,无颜早见耳!”遂歔欷流涕。操为之怆然,字谓之曰:“仲业,卿真忠臣也!”厚礼待之,使统本兵,为江夏太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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