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说没有他们在的锦衣卫只是一团散沙,卢家底子不敷为惧。但是当他们二人同时呈现,以暗夜之王的名义调遣时,那几百人的锦衣卫便是天下最可骇的煞神。
他缓缓举起双手,对城下的卢寰一揖。简朴而沉默的一揖,似送别老友出城,更劝一杯酒,今后西去无端交。
但是诡异的是,这雨声仿佛有些间断,并不是持续飘落。
“你觉得直属狗天子的兵力,除了已经尽忠老夫的两郊禁军,除了断念眼的御林军就没了么?不,天子手中真正的剑,是他们――锦衣卫。”卢寰的声音阴阴地发沉,“公子和老夫算到了强行突围城关。凭卢家将士的气力,几近没有难度。但是对于锦衣卫,我们的鉴定是:不该该呈现。因为他们太久没有动静了,天下都觉得他们早就在履行某些任务时,困在了外埠或者已经葬身。哪怕是呈现一个,也不敷为惧。可恰好,他们还活着,还是两个。”
“回到陇西起兵,强行突围城关。你觉得这些个,公子和老夫都没有算到么?本来是万无一失,但是我们最惊骇的一点还是产生了。”卢寰沉沉地叹了口气,“你听。”
旋即,城楼中两道轻风拂过,雨夜的氛围中顿时腾起了股血腥气,那是股几近凝成本色的戾气,只要暗夜才会绽放的戾气。
“算错了,错了,都错了。十余年没动静,如何两个都活得好好的,还齐刷刷都来了。”卢寰恨恨的将七星宝刀一抡,“从速差人陈述公子:原打算有变。请公子从速拿个主张。”
卢寰没有任何诘问。他也只是沉默的举起双手,对城上的江离一揖。似感念老友十里相送,今后天涯存亡两岸。
立马有卢家标兵领命而去,但是卢钊愣愣的声音传来:“爹,不消了。你瞧……”
“暗夜双王,飞鱼绣春。公然短长。都能令本公子天枢台的影卫折损数十。”江离淡淡道,声音辨不出喜怒,“传令:撤。只是禁止锦衣卫,让卢寰出城。本意不在灭杀,无需多肇事端。”
“公子贤明。部属立马传下撤令。”钟昧的腔调愈发恭敬,只听得暗处一阵轻风拂,旋即就再没有了任何声响。
旋即,那断裂的雨线重新连贯起来。
“本来如此。算到统统,却漏了锦衣卫。或者说算错了锦衣卫。”卢钊欣然的一叹,“爹说的他们,但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