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任何人瞥见。正如她本身,已谙练非常地换上了端庄的笑意。
“辛女人,奴晓得,你对奴有些不待见。但奴好歹是官家出来的令媛,情面冷暖见很多,又与女人同为女儿,有些闺中之言,实在是忍不住,想多嘴一句。”杜韫心说得诚心,竟不似半分假。
男人话语不重,郑斯璎却吓得浑身一抖:“王爷息怒!臣女乃五姓大蜜斯,幼习琴棋书画,就只会诗赋,那里会讲笑话!若王爷真闷,臣女去请些伶人……啊!”
二人身处个临街亭子,小亭华盖千重,四下垂了厚厚的绒帘,雪是落不出去,但北风偶尔掀起帘脚,带出去些许,也连续铺了一地白絮。
“那你说说……他是瞒着我么……事到现在,情至如此,他为甚么还瞒我……是我想多了,还是……还是……”辛夷吃紧发问。
“女人是在思疑棋公子甚么么?”杜韫心觑着眼,摸索道。
辛夷深吸一口气,压下鼻尖涌上的酸意,也没发觉出杜韫心的小九九,自顾盯着虚空处,发着痴魔。
辛夷最后只闻声本身说了这么句,然后就甚么都记不得了。
一样的诗词从郑斯璎口中说出,却只换来李景霈一声嗤笑:“本王让你讲个笑话解闷,你就念些酸老九的诗?当本王是小孩么?”
“那……斯璎为王爷弹奏一曲……”郑斯璎咽下鼻尖的酸意,勉强挤出笑意。
“是他本就如此!万不是女人想多了!”杜韫心打断辛夷的话,目睹后者那一瞬的失魂,她好不轻易掩下去的容光抖擞,又蹭一下浮上脸颊。
“……那不是棋公子……他……到底是谁……”
……
杜韫心没听清辛夷这句话。但瞧着后者的失魂落魄,她感觉前时被辛夷挑起的茶具之怒,竟似舒缓了两分。
“赵王贵体不佳,又是老夫的侄子。让那些粗人照顾,老夫还不放心。你既然已为王家大女人,便代老夫去尽经心。端茶递水,嘘寒问暖,赵王何时允你回,你便何时回。”王俭那日丢下这么番话,就将郑斯璎送往了赵王府。
辛夷浑身一抖,双唇刹时变得乌青,颤抖道:“不……不会的……公子不会的……”
“不但如此。只怕女人于他,也只是一颗谋取好处的棋子。”杜韫心敏捷地接了话。
今岁今宵尽,来岁明日催。寒随一夜去,春逐五更来。气色空中改,容颜暗里回。
杜韫心乜着眼,见辛夷没在乎她,忙拍拍容光抖擞的脸,让它显得白点,又颤抖嗦唇角,挤出悲天悯人的模样,貌似体贴肠蹙起八字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