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怪不得门生称他嫡长公子。原是享了死去弟兄的福荫。”辛夷一声嘲笑,“这家世,看年纪,理应入国子监进学。怎的前几月没见过?”
“王文隼。汝进学三载,当知端方。就算你应帝命出使南疆,但返来后也该定时进学。老夫听闻你前晚就回京了,昨日复帝命,本日怎进学早退?还扰得满园鼓噪!”柳姓博士把戒尺敲得砰砰响。
但是,仿佛又有哪点不一样,比如书院的门生只来了半数,比如柳姓博士敢怒不敢言,比如氛围里鼓励着的非常。
不管血缘,不管愚忠,衡量的标尺只要好处二字。
“王家嫡出三公子,王文隼。要说之前,这王文隼被两个哥哥压着,非常浅显,但王文鹏和王文鹰接连没了,他就成了辈分最大的。因而压下的头立马就翘到天上去了。”江离主动解释的声音传来。
王文隼顿了顿,胸脯挺得愈高:“我晓得,之前我只是王家行三的小弟,普浅显通,夫子这么训我,我二话不说。但如本大哥二哥没了,我才是王家嫡宗子,还是代魏出使的国臣。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。我早已不是当年的王文隼。以是,我劝柳夫子说话,还是客气点。”
“正因如此,王俭才感到了威胁。”江离腔调发沉,眸底雪色凛冽,“你看看比来,包含声讨你的事,哪桩不是郑斯璎牵头?太得力的棋子本身就是伤害。王俭当然明白,以是才需求扶另一颗棋子上去,管束郑斯璎。”
这日,又是辛夷去国子监进学的日子。按例搬了桌案在书院外就坐,再加个狗皮膏药般黏着的江离。
“归正你我和王俭都是死仇,他能打压郑斯璎,倒是帮了你我大忙。罢了,先不想其他,好生听课。”江离揉了揉辛夷的脑门,安抚地一笑。
统统都静好如昔,如近月每日的常例。
“反了!反了!贤人先贤在上,治学端方鄙人,莫非你还要老夫对你行下官礼,尊你声王大人么!”柳姓博士气得满脸通红。
江离点了点辛夷的鼻尖,哭笑不得:“一国使节那么多,不独他一个。他不过是王俭硬塞给皇上的。但皇上也在使团中安排了真正做事的人。说白了,王文隼就是顶着王姓撑门面的,去吐蕃和南诏逛一圈,游山玩水。”
辛夷点头。正要起家进学,忽听得一声刺响,书院的门轰然关上。
江离宠溺地拿下颌轻抵着辛夷脑门顶,倦怠地一声叹:“当然是棋子。王俭借出使,把王文隼拱上去,你真觉得他为子孙铺路?错。他是扶王文隼,掣肘郑斯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