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银五十两。”官家奴婢打扮的小厮瞧了眼常蓦光鼓囊囊的荷包,主动开口。
但是因为身处秦岭,南下北上会聚之处,行商们歇脚的空档,也会做些买卖,以是驿站大堂里摆了几十个小摊子,叫卖声此起彼伏。
“不消了,多谢。我家小二会制药的。”辛夷转头,见得是衙役打扮的两个男人。
常蓦光微微敛目,乌黑的睫毛投下一爿暗影。
常蓦光目光幽幽,没有答复。辛夷沉吟半晌,换了个问法:“那,又是谁奉告你不能出去?”
“不是不想,是不能。”常蓦光眸色微微一闪。
崇山峻岭当中,驿站非常粗陋,乃至有几分风雨飘摇之感,行人们歇个脚,住一宿,也就解缆持续赶路,谁也没想在这谷中多呆半日。
但是她实在很难将棋局中的百晓生,和这个仿佛与世隔断的刀客联络起来,更不消说,不能出去,这四个字到底意味着甚么。
常蓦光略有迷惑:“我问他是不是最好的,他说是。”
“如何又成愣头青了?”辛夷哭笑不得。
辛夷抬起本技艺,食指和中指交叠,做了个手势,笑道:“你看,当你杀心起的时候,你就看看我的右手,我作出这个手势,你才气够杀人,没有,就不可。好不好?”
因为驿站距草庐太远,等购置各种油盐酱醋结束,都已经日薄西山了,回是回不去了。
辛夷猎奇地瞧着,奇奇特怪的东西很多,有些乃至能看出来路不明,也没人计算,走镖的倒货的官肩舆行江湖的,全凑在一堆热烈着。
灰尘,拘束,心机,壮志,策划,欲念,这双眸底,甚么都没有。
常蓦光抬开端,眸色微闪,点了点头。
辛夷心下一软。这男人竟然一向心心念念着,送给她一枝簪子簪发。
俩男人略有绝望,却还是打量了眼浑身包得像个白角黍的辛夷,年长的面露讶异:“哑巴从不会带病号来驿站的。女人是头一个。”
“当然当然!”奴婢应得嘴快。
常蓦光不说话了。卷了衣角把簪子擦了又擦,递给辛夷:“给你。”
棋榜编榜人,百晓生。辛夷并不陌生。
常蓦光蹲下身,翻看着簪子,淡淡一句:“但是最好的?”
见常蓦光又堕入沉默,辛夷摸索道:“那,如果出去了,有甚么结果?”
二人一起沉默,直到快傍晚,才远远看到了驿站。
常蓦光还是熟谙的面无神采,但是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蜷了起来。
“哟,这银子,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大户。”辛夷看了眼他收的银袋,戏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