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夷一愣:“王爷问臣女?封地安在,是皇上圣裁,臣女一介外命妇,并不敢妄自置喙。”
民气,毕竟是太脆弱。放在交谊中,更是如此。
“或许有。但臣女不晓得。”辛夷压下鼻尖的涩意,凉凉道,“明显摔得头破血流,气味奄奄,却还要傻子般的一次次扑上去。这类人只存在于平话人的故事里,尘凡中真有这类人么?大略是绝没有的。才子才子的传奇再好听,你我不过都是碌碌俗人罢了。”
但李景霆并没有把这番话说出来,他只是抬眸望了眼天儿色道:“钦天监说,今儿有大雨。皇弟还是脚程快点,途中先瞧好驿站。不然雨一下,路一泞,蜀道难足以难破了胆。”
但是越王李景霄在剑南道益州,固然蜀地物产丰富,但毕竟阔别长安中间,是个和顺靡靡乡,但毫不是兵家必争地。
李景霆眉梢一挑,无声地出现抹嘲笑。
“你和晋王的意义倒差未几。蜀道再难,也没有长安险,没有棋局艰,没有民气难。”李景霄的声音些些沙哑,好像千丈深的海泽,一波波撞到辛夷心壁上。
车子中的李景霄一时没有回话。李景霆自顾轻笑起来:“父皇倒是体味皇弟。皇弟常日只在乎个脸上的疤,其他的事都是两耳不体贴。封去了蜀地也好,剑南烧春品着,蜀锦织绣穿戴,做个繁华闲人罢了。”
辛夷顿了顿,指尖几近掐进了掌心,才气咽归去喉咙的酸楚,那莫名其妙被李景霄勾起,又莫名其妙快把她摧毁的酸楚。
“父皇的心机,你我哪能猜获得。”忽的,李景霄也在车中轻笑起来,“臣弟在未封王前,便得父皇赐了幢宅子,住在蜀地。对那边的风景情面天然比其他皇子更熟谙。以是父皇也是省个心,干脆把蜀地封给了我。畴前住在蜀地只是客,现在归去但是主,断没有那里差了。”
辛夷哀然地摇点头。脑海里忽的划过那晚,漫天孔明灯光影中的男人。
可没有人再答复她。
绿蝶一愣:“奴婢是个粗人,越王殿下如何,奴婢如何敢置喙。”
从当年脸上中了毒起,李景霄就是个顶着浮名繁华,却已被圣意丢弃的角。
城门关只剩下了一个女子,若失了魂般的鹄立着。
畴前是天子不待见,打收回去住在蜀地,现在是阔别长安都,归去当个闲散王爷。皇子还是王爷,里子都是一样的,都是不得帝宠,皇储中靠了边。
“多谢皇兄提示。蜀道再难,也没有民气难。”车中李景霄的答复还是平淡,淡得没有任何颠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