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贞点头道:“宽窄都有住法,看如何清算。不过是屋子宽便多摆些玩器,屋子窄少摆两样。”再窄,也比她上辈子的寓所强多了,不是没法适应的。

有这个典故,林贞便不做旁观者。就如林家一事,如有个二房,虽要破钞些财帛,却不至于叫人一锅端了。便是为了都雅,林贞所得必欠比现在少——云母铺子就是个聚宝盆。现在家资,满打满算都够不上云母片几年的收益。她一个女孩儿,不过要份豪华的嫁奁罢了。可见在此时,宗法当然束缚颇多,然没有宗族,只好便宜旁人,到头来舍你两盒旧珍珠还赚得泼天赞誉。现在见承平公府寅吃卯粮,虽无计可施,也生不出半分幸灾乐祸之心。日子更加艰巨,不知大嫂能不能了悟?她的儿子可否窘境出人才?

林贞点头:“偶尔玩一下子。”

“有甚好不好?说来是教诲她的女儿,很该她出私房才是。你大太太也是大师子出身,不是吝啬人。你年青面嫩的不好说,明日我说去。”

“有你在外头,我自是放心的。”

但孟豫章急!孟家一代不如一代,这是他亲眼看着的。以往关在家中,只晓得不好,却说不出一二来。现在借由魏文明,看到了真正的书香家世,才惊觉他家的家风之糜费。忽又想起一事,对林贞一揖到底:“还未曾谢你教姐妹女红。”

一万两看着多,实则最不经花。年下新衣裳做下来,皮子带绸缎,一口气去了两千两。林贞看着关钱出去的裁缝,都替大太太头疼。本年的租子还未缴上来,现在这两千两已是府里最后的财帛。大太太只盼亲朋老朋友人安然,万莫出红白丧事才好。又有进上的年礼,大太太只能东拼西凑,苦不堪言。看的大蜜斯内心一跳一跳的,今后她也要过的如此艰巨么?扭头见林贞老神安闲,噎的满肚子恋慕妒忌恨倒不出来。钱真是好东西!

在大太太的上房呆了几日,林贞更加全面的体味承平公府。如现在田庄八个,此中两个是祭田,收益全族均分,大房想多占点也只能微微动些,多了亲戚们就该闹了。余下六个田庄,一年只要五六千两。铺子是老祖宗的基业,分炊都不舍得分出去,方才保住一年万余收益。林贞想起云母铺子一年十几万的毛利,公然是往民气口上插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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