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是你干脆不躲了?”

丹阳伸手拿起装陈皮糖的荷包,上面绣着鲜艳的木槿斑纹,想起了方才在树荫下阿谁软软的声音,心下一暖,你可真不像你爹。

大夫怎敢说是被你爹弄的!含混道:“吃坏肚子。”

玉娘笑道:“躲着无用呀,能躲我早躲了。”

“你道我是那里的大夫?”那大夫道,“不是我们院里的,也治不好你的病。主家还算刻薄,与你请人。我见多少,能治却因主家不舍银钱,活活拖死的?好孩子,别悲观。待大几岁,求几两银子,讨个媳妇出去度日吧。”

大夫忍不住问:“姐姐是?”

大夫拍了一下丹旭的头:“轻声!作死哩!”

林贞奇道:“彼苍白日的,谁气她来?爹爹又发昏了?”

大夫点头道:“人生活着谁无个委曲?年年到夏季饿死多少哩!能活下来便是福分,别使那等狷介性子,我们这等人,使不起。”

大夫又取出一个瓷瓶,悄悄放在他的枕边道:“上好的丁香油,今后……用些吧。硬抗,能扛几次呢?”

林贞笑着跑开了。余下玉娘在屋中苦笑,这等女儿,莫说是亲手看大,便是才嫁出去,怎底舍得低低嫁了?又有,亲娘也偏疼过分。她原就是高嫁,如何敢做这等主张?那不是作死么?便是林俊好说话,人家另有舅家哩!自家亲娘,还不好直说。只得一次一次的受着,端的是夹板气!嫁的好了,娘家便巴上来,也不管好做难做;嫁的差了,娘家装模作样的看两回,王八脖子一缩,凭她本身去争吧。林俊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,谁又出头说了半句话来?想到此处,不由潸然泪下。因触及主母娘家,丫头们俱不敢劝,只得由着她痛哭至夜里。各自暗叹一句“世人皆苦,妇人尤甚”罢了。

丹旭叫人抗回屋,周庆泽带着大夫到了。万利嫂子正不耐烦,见人来了负气就走。那大夫看老了病的,见床上血迹斑斑,心下了然。却又无法:“他……烧着,恐要退去衣裳才好退烧。我不便利。”

作者有话要说:= =林俊他白叟家被我越写越渣了……

丫头们呼啦啦的跑来,三多细心一看:“咦,这不是丹旭么?”

“妈妈总为我受委曲。”

“哦!我们姐姐说,该开药便开药,该扎针便扎针。爹不在家,大夫留个地点,转头令人送药钱可好?”

不想三多又来了,这回连大夫也奇了,听着话语,像蜜斯的丫头,怎底这么惦记一个主子?三多与大夫见礼后,非常不耐烦的丢了一包陈皮糖砸在丹旭身上,道:“姐姐说吃药太苦拉,叫我送这个来。再苦的药,含着就能压下去。我走了!”说完利落跑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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