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俊道:“随你!”

将家底扒拉了三五遍,又把家里暂用不上的铁钉碎块儿都尽数卖了,家具能修好的地也低价卖了。不过拼集出*百个钱,却又能做甚?常言道坐吃山空,于家连山都没有,不时就要饿死。伉俪两个只得再次看着小女儿。

“兄弟夙来诚恳,怎敢跟哥绕弯子?便是绕了,叫哥看破,比诚恳交代还丢脸。哥这回就行行好吧!”周庆泽此人,别个肠子九道弯儿,他少说也有十八道。自古求人办事,从无如许开门见山的。莫说是上赶着认的结拜兄弟,不过白叫一声哥哥兄弟,便是远亲的哥两儿,一个落魄的靠着发财的度日,也不好刺啦啦的张嘴就叫人“行好”。本日如此做派,乃知林俊深恨于家,现在又自恃身份,不好说出口来。周庆泽这是递梯子台阶哩!

院里诸人,常日里叫人轻贱,对良家且恋慕且妒忌。刚好面前有个获咎林俊的良家女子,便是周庆泽无甚叮嘱,不拿来玩弄一番,内心都过不得,何况有人递话?反正无人与她出头,欺负也白欺负。更有甚者,常日叫良家敲打过的,此时也算在于二姐头上。狎语俗话,骂声不断。于二姐哪经历过这等?吓的声儿都不敢出。好轻易等世人闹累了,还觉得能喘口气时,却被鸨儿拿着绳索五花大绑、嘴里塞了布条――没穿衣服逃不了,绑好了更没法寻死。而后,鸨儿拍拍衣裳走了。

周庆泽听着这话都快呕了!老头儿竟是个癫子!不该吧,又怕他日日来跪,哪日死在家门口,没得倒霉。应了吧,做亏蚀买卖。周庆泽拉了五六年皮条儿,头一次叫人梗的说不出话来。也是于老爹不知怎底生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宝贝,于二姐不如于大姐的风味,却也别有一番风味。想来不至于亏的完整。未免耳边聒噪,便抬高声音对于老爹道:“你不消说了,我知你想何为!先说好,你家姐儿出来了,得了财帛,须分我一份。我周庆泽夙来讲信义端方,也不说你家买卖难做,未几很多,五两银子,如何?”

于老爹顾不得脸面,尽管叩首:“周爷爷,您老救救我们吧!我们活着的一家三口儿,就靠爷爷活了!”从速从褡裢里取出钱来,道,“今后得钱了,再供奉与爷爷!”

都在一个城里住着,于老爹便是起先不大抵味,现在也有人奉告他晓得周庆泽是哪号货品。光讨情无用,光给钱倒是有效,但于家没钱。只得拿出诚意,且跪且求。

于二姐哭的眼泪都没了,不卖她又如何呢?卖她,最多她死罢了。权当尽了孝道,替爹妈送命吧。若说逃也不是不能,可二老舍不得眼下的地,不然何至于此?不分开广宁,不过是人盘子里的菜吧,早死晚死,也无甚辨别。恨姐姐,已经死了;恨爹妈,哪个敢恨?阎王等着你哩!好好的一个大哥,还存亡未知!无路可逃……无路可逃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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