蕙罗听出她似有所指,悄悄察看阁中世人神采,见她们互递眼色,清楚心领神会,却又只是暗笑,讳莫如深,不再接话。

他终究停止了这个算不上缠绵的长吻,只把她的生硬归咎于她的青涩,含笑着附耳对她说:“看来十二哥没有向你讨过丁香。”

蕙罗激愤赵佶的事郑滢亦有耳闻,只是细节并不清楚,过来问她,蕙罗只称本身愚鲁,与赵佶会商香道之事时出言不逊,令他不悦。郑滢看看她脖子上的淤痕,虽仍迷惑,但也不再诘问。

赵佶稍稍松开手,对劲地看蕙罗惶然无措的神情,微微一笑,把丁香吐出,又轻拥她入怀,闭上双眼,倾身吻她。

阁中床前立着一面摹周萱仕女图的屏风,床下右边摆着一个无盖的汝窑莲花炉,微红炭火自云母片下模糊透出,暗焚着隔片上的黄熟香。刘清菁斜斜地盖着一床素锦缎被,有一角如水般流淌至床下。枕上她青丝如云堆积,枕边则搁了昨日蕙罗送来的金鸭。现在那春睡的美人侧身,手懒懒地搭在上面,正在让金鸭嘴中冒出的开元宫中衙香薰染她一只纱袖。

蕙罗细看,发明是好久不见的刘翘翘。

“那里?”安如茵忍不住诘问,见其他浑家有明白的在含混地笑,便有些懂了,亦掩口笑。

见世人皆凝神揣摩,她又笑了:“要让你喜好的人喜好你,跟人学嚼丁香是没用的,一味谦虚地奉迎他更没用,反而会让他看轻你。设法让他来奉迎你,每天捧着你,只为等候你能赏他一点好神采,才是正道。”

蕙罗跪下赔罪,道:“奴婢笨拙痴顽,不敢接受陛下恩泽。”

翘翘心机被她一语道破,颇感尴尬,还想辩白,刘清菁已开口止住她:“你别抵赖,转头好好检验。空长个好皮郛,人这么蠢,跟普通庸人一样,东施效颦,能有甚么出息!”

蕙罗咬了咬唇,轻声道:“那么,请赐我一杯水。”

刘清菁容色和缓,又道:“也不是说慎重就好,浮滑就不好,也得分机会和场合,特别是在男人面前。”

刘清菁对镜本身淡淡地扫了扫蛾眉,才道:“因为我从不奉迎男人。”

蕙罗初次入刘清菁寝阁之时她兀自甜睡不起。

刘清菁目示香炉,手捋沉烟,进一步解释:“在用瑞兽炉之处傲岸,在用金鸭炉之处谦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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