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婢女十几岁,原是陈府的家生子,第一次见到天子本来就有些严峻,当下磕磕巴巴地答复说:“有,回,回皇上,有,有有的。”

陈明坤与天子谈着话,从嘉兴前些年闹鬼的那桩案子说到南湖水藻疯长殃及池鱼,又从上一任知府官官相护、草菅性命,说到这一任知府廉洁洁直,实乃百姓之福。天子间或问上两句,话虽未几,但句句都问在关头之处。

措置了?是让她丢了吗?

她肚子饿,可兜里没钱,又不敢让天子给她卖,只好眼巴巴看着,不能吱声。天子从灯笼上收回目光,顺着昭阳的视野看畴昔,看看糖葫芦,再看看昭阳,这丫头竟然在舔嘴唇。

在坐的另有陈大人的长女陈怀珠,与长半子陆沂南。

他话未说完,就见陈明坤面色已然绷得紧紧的,似是有些忍耐地叫了一声:“怀贤!”

好轻易这顿吃完了,她发明天子吃得未几,也是,江浙一带口味偏甜,天子爱咸,这可只要她最清楚。

陈明坤有些歉意地对天子说:“微臣教子无方,小儿于政务上不甚精通,成日里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却上心得很。”他剜了陈怀贤一眼,板起脸道,“皇上是南□□察民情的,不是来游山玩水的,你给我把那些歪门正道的东西都收好了,少在这儿丢人现眼!”

昭阳只能横在她与天子之间,轻声说了句:“陈女人,让小的来吧。”

第十五章

端五还早,天子惦记取粽子,却也怕这个节骨眼上没有粽子可吃。

天子接过糖葫芦,瞧着昭阳恋慕的眼神,想笑,又憋住了。装腔作势咬了一颗,他撇撇嘴:“好酸。”

他顿觉好笑,便从锦囊里取出几块碎银子,递给那小贩:“来一串糖葫芦。”

陈二女人在嘉兴夙来是有头有脸的人,父亲是嘉兴刺史就算了,她还生得极有姿色,诗词歌赋都略懂一些,兼具才名。眼下在天子这里碰了钉子,内心极其委曲。

陈怀贤见天子如此给他脸面,不由面上一喜,趁胜追击:“皇上,臣妹自小在嘉兴长大,对嘉兴风土情面不说体味透辟,但也可略尽地主之谊,为皇上――”

天子睨她一眼,嫌她多话:“如何跟德安似的,遇见点事就唠叨个没完。朕这是微服出巡,上个街难不成还敲锣打鼓,带着一堆人?何况朕又不是绣花枕头,朕的工夫比方淮是不成的,但比那些街头巷陌的粗人还是绰绰不足。”

小贩面上都要笑着花了,接过那么多碎银子,忙不迭递过来一串:“这串吧,客长,这串又大又红,可甜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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