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军们齐刷刷朝殷稷看过来，眼底都是不敢置信，他们拼尽统统保护的天子，不是真正的天子？
他在那沉甸甸的目光里对峙了好久，还是悲叹一声开了口：“皇上，请您退位吧。”
吴敬中神情庞大，叹了好久的气才开口，答案与他猜的如出一辙：“这的确是先皇的笔迹，这封遗诏是真的。”
“吴统领，你不要被这逆贼蒙蔽，皇上如何能够不是正统？当初先皇但是当着四大世家的面宣布的他继位，如何能够是矫诏！”
“实在臣也不肯意皇上如许的人遗臭万年，”靖安侯抬手接住殷稷扔返来的遗诏，声音里带着唏嘘，“本日只要您肯自戕，臣会立即烧毁这封遗诏，而晓得内容的人，臣也会清理洁净。”
可那是先皇遗诏，他能如何？
那双清澈的眼睛因为接连几日的歇息不敷已经充满血丝，可目光落在人身上时，却仍旧包含着摆脱不开的力量，等闲就能摆荡人的心神。
他这些年为了朝政和百姓夙兴夜寐，兢兢业业，就因为一封遗诏，就要变成逆贼了？
靖安侯眉梢一挑：“莫非，皇上另有背工？”
他想尝尝，在这场他和先皇的博弈中，有没有人不看正统，不看出身，只看他曾经也算是为国为民的份上，而挑选站在他这一边。
“这是真正的先皇传位遗诏，新帝殷稷，当初是矫诏即位！”
何况殷稷也不会那么笨拙，那么多人都闻声了遗诏内容，就算他毁了又能如何呢？
遗诏被展开，殷稷垂眼看着上面的笔迹，的确是先皇所书，他认得这个笔迹，当初他伤重病愈时，曾经临摹过先皇的字帖，对这笔迹很熟谙。
吴敬中一时哑然，先皇遗诏上写得清清楚楚，复齐王位，命他即位，可齐王当初被谢家抖落出了那么多罪证，桩桩件件，都让人发指，他底子配不上皇位……
短短六个字，惊得统统人都变了神采，靖安侯却没给他们涓滴和缓的时候，径直将遗诏抖开。
他看着殷稷，眼底交杂着大局已定的笃定和对失利者的怜悯，他很清楚，殷稷已经无路可走。
他冷声开口，听得统统人都是一愣，连被点了名的吴敬中都有些茫然，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，却忍不住低骂了一声：“姓楚的，你胡涂了吗？当着皇上的面宣读圣旨？”
可靖安侯对他的担忧充耳不闻，仍旧将遗诏送到了殷稷手中，事已至此，何必如此吝啬？
可惜对守城军来讲，知己已经无关紧急，胜利唾手可得，青云之路就在面前，他们毫不成能放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