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神采沉凝，已然晓得了那人是谁。
谢蕴更紧地抓住了衣领：“没有旁人。”
可如何会如此，这的确是最糟糕的环境。
他是知伸谢家逃了的，当日朝中大半朝臣上书，请天子抓捕罪人，严加惩办，身为参知政事，他本该也要劝谏的，只是一封折子写了又改，改了又写，最后想着谢家这些年的作为，他毕竟还是烧了。
经了祁砚那么一闹，她总算将刚才几乎被吊死的惊骇压了下去，栽倒在床榻上睡了畴昔，等她认识完整昏沉时，房门却吱呀一声响，被人推开了。
“不成能。”
谢蕴突然昂首，一道颀长的影子正站在幽微殿门前，她怔住，愣愣看着对方冒着大雪越走越近。
这话说得如此陌生，祁砚即便再不肯意失态，也还是难受地抖了一下：“女人现在，还是不肯给我一个机遇吗？”
对方开口，声音清澈中透着浓浓的体贴，谢蕴扶着门框站起来，眼睛却垂了下去：“祁大人，好久不见。”
“大人值得更好的。”
他突然想起方才入宫时瞧见一行人仓促离宫，对方身着兜帽，讳饰得严严实实，宫人如果要出宫办差，当日必须折返，极少有人这个时候出去，除非……主子不在宫里。
他一把抓住谢蕴的肩膀，急得声音都变了调：“女人想做甚么？为何会有白绫？你有何想不开……”
“女人放心，我必然会倾尽尽力护女人全面。”
罢了，等明天有力量了再拆吧。
祁砚无认识的反复一句，内心却如何都没法信赖，他觉得谢蕴是想不开才要如此，可现在看来绝对不是。
他不能眼看着谢蕴自生自灭。
祁砚听得非常感慨：“是好久不见了，本觉得南巡以后女人会表情开阔疏朗一些，却不想竟遭如此变故。”
“我明白了，女人放心，我不会说甚么不该说的。”
“谢女人，我……”
“有旁人要对女人动手是吗？是甚么人？”
她不是成心要为太后讳饰，归正她们有仇的事宫里人尽皆知，再如何讳饰她的处境也不会是以就变好。
谢蕴叹了口气：“这些与大人无关，大人是中正之臣，朝政繁忙，不必为这等小事挂记。”
他被问得无地自容，口口声声说着要护谢蕴全面，却甚么都不能为她做。
“我如何能不挂记？”祁砚低吼一句，目睹谢蕴不成能说实话，他也没再诘问，反而回身就走，“我这就出宫去见太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