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神采刹时变了,王沿忍不住上前:“皇上是甚么意义?”
三人对视一眼,躬身应是,姿势间又规复了以往的恭敬,只是谁都看得出来,这恭敬之下藏着暗潮。
三人再次回声,抬脚一步步退了出去,殷稷抬眼看着他们,直到人消逝在门外,他才悄悄啧了一声。
这场雪从他们在姑苏的时候就断断续续地下,到了这里逐步势大,有些河面已经结了冰,为了包管龙船能顺利回京,每日里都会有人来开凿冰面。
“朕虽没有发下甚么做明君的弘愿,可打从即位起便一向在为民谋福,朕就算杀了再多的无辜的人,和天下百姓有何干系?他们要记得的是朕自你们世家手里虎口夺食,才让他们免于冻饿而死,朕既未曾对不起他们,他们又哪来的资格指导朕?”
“这冰不好凿,还锋利得很,朕当年在萧家时,几位嫡子要夏季泛舟,朕亲身凿过这冰。”
“无关吗?”殷稷收敛了方才的漫不经心,眼底突然迸射出寒光,“当年船在湖里尚且能被冰撞毁,那龙船呢?”
萧敕忍不住吞了下口水:“皇上你可想清楚了,如果我们全都出事了,你如何和世家交代?如何和你家人交代?”
他给两人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,随后含笑开口:“皇上毕竟是天子,您既然不肯退,就只好我们退了,毕竟谁会自选死路呢?”
但民气这类事,向来不是非黑即白,殷稷迟早会明白,但眼下他们一句话不慎,就再也没有证明的机遇了。
殷稷没开口,只抬眼看向门口,未几时门板被推开,三人去而复返,神采丢脸到了极致。
“如此,甚好。”
“为了那样一小我,皇上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吗?”
目睹逼迫不成,窦蔺态度柔嫩下来,“臣当年也曾传闻过皇上和她的旧事……”
殷稷微微一顿,如果是旁人说这话他不会多想,但是萧敕说出口的就多了层别的意义,家里人……他的家人只要一个。
蔡添喜面露担忧:“皇上,他们真的会交出把柄吗?”
“朕为何不敢?”
就在蔡添喜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,殷稷却俄然轻哂出声:“我们顿时就要到彭城了,过了彭城就是青州。”
“尔即是朕而言,不过蛀虫,早该杀之。”
“当然不会,他们大抵是想趁机跳船……”
两边的脸撕得如此完整,是他没有想到的,想起以往这些世家横行霸道的模样,他的心不受节制地提了起来。
“众卿说呢?”
“威胁朕的前提是,你们要活着回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