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破裂了一地的,清楚是他的血,他的泪,他的爱,他的哀思。
不是不爱了吗?为何……如此心疼……
这场荒唐婚事的成果当然不尽人意,不但闹得山庄民气涣散,外界也群情纷繁,就连暝幽都未肯列席。本该热热烈闹的丧事俄然间增加了些许冷落萧瑟的氛围。
锦盒中间,那被层层红色绸缎捧托的,竟然是一小我头!
那惨白的面庞,清秀的眉眼,高挺的鼻梁……都是如此熟谙。曾被绛暝璃亲吻了无数次的双唇现在正微微伸开,暴露半截断掉的舌头。
本来绛紫山庄庄主的大婚应当是大摆场面,但是因为新娘子是个舞妓,有损山庄名声,长老们更是为此事吵翻天,绛暝璃也只好简朴筹办婚事。他夙来如此,凡是想要的,旁人如何非议禁止都摆荡不了。
“哼,你们都走吧,都走吧,我本是无用之人……”高堂之上绛暝璃嘲笑着凝睇满满的坐席,唯独暝幽和笙箫的位子空出来,他的眼底掠过一片孤单的苦楚。身边的桃霓裳悄悄拉扯他的袖子低声提示道:“要拜堂了,你发甚么呆?”绛暝璃失魂落魄地点点头,跟着喜娘的一声声“一拜六合,二拜高堂”中对付性地鞠躬施礼,全然没有新郎官的意气风发。
“庄主,你爱的人是我,何必在乎他的死活。”桃霓裳负气地撇嘴,一个巴掌却重重打在她姣好的脸颊上。“我让你滚你没听到吗!”绛暝璃嘶吼着,发了疯似的不断掀翻桌子摔打花瓶烛台。他失控地打砸,双手被瓷器划破了都无动于衷,直到统统人都惊吓着分开,他才缓缓关上门,颓废地跪倒在一片喜庆却破败的废墟当中。
绛暝璃接过锦盒,只是瞥了一眼就放到中间,并没有要当众翻开的意义。那下人便催促道:“我们庄主说了,此礼非比平常,要现在翻开才好,保准让您吃惊。”
绛暝璃手脚并用地在尽是杯盘瓷器碎片的地上爬向笙箫的头颅,拖沓出一道血迹,他把头颅拾起来抱在怀里,像是抱着夏季里独一的火种。绛暝璃的身材狠恶地抽搐着,很久,俄然扬开端惨烈地大呼。
第二天,各大山庄庄主连续听到风声――绛紫山庄庄主……疯了。
究竟如何描述此时的表情呢?明显已经丢弃了旧爱,另有了新欢。可当绛暝璃穿戴鲜红的新郎服站在门口驱逐新娘时,满眼都是赤色的烂漫,唢呐锋利的嗓音变成一只魔爪紧紧扣住心壁,竟然会有一种莫名的空虚与无助。
“滚。”绛暝璃没有看她,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笙箫的头颅,仿佛断了气似的微小吐出一个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