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沧澜看路铭心还是闷头喝酒,并不答复,就又长叹了声:“心儿啊,你说他不先脱手,你也没法弑师,可他就要脱手了……你非要等他动手之时再做筹算,他那人的手腕和功力,又岂是你能够对付的?到时只怕你悔之晚矣啊。”
顾清岚看着镜中的路铭心,在他房门外踌躇了好久,这才握拳咬牙走了出来,在帘幕外跪下问道:“师尊,徒儿明日就要下山,不知师尊可另有甚么叮咛?”
听着夜衾的话,顾清岚微微愣了半晌,明白他既然到了此处,不把心中那些烦乱之事尽数理清,只怕不管他还能不能重回人间,都不能作罢了。
夜衾望着他,又表示他去看廊外,果然那光影变幻,成了黑夜当中的城镇,不过仅从那街巷灯火,顾清岚也已认了出来,这恰是云泽山下的云来镇。
不得不说他确切极会勾惹民气,这一段话娓娓道来,步步深切,若不是顾清岚深知他美满是在信口胡说,也会感觉他说得有那么几分事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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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铭心站起家冷哼了声,却始终未答复他,将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,起家走了出去。
月沧澜见她眼中红光隐现,已是起火,就晓得本身已说到了她的把柄,缓了一缓又换上了另一种格外体贴的语气:“心儿,娘舅也是为你好,心疼你每日要奉养在那卑鄙小人身边。”
他觉得她取了金丹以后,合法是志对劲满之时,此时在镜外看着,却看到她边笑着,眼中已落下泪来。
当年他会做出这个决定,恰是因前一日凌虚差人给他送来动静,说邺郡四周有地魔踪迹。
他的血溅在她脸上,又混上了那些源源不断泪水,面前的人又那里有一点对劲之态,也一样惨痛得不像模样。
他们两人都如此失魂落魄,倒是凌虚身后有一个弟子,悄悄上前说道:“师尊,巷子师叔,师叔祖已仙去,尸首就如此放着给人看到怕是不雅……不若先安设一下。”
接下来的事,倒是他本身亦回想过无数遍的。
月沧澜说到这里,路铭心也终究重重将手中酒杯放在桌上,沉声道:“够了!”
她一面说着要将他尸身一起烧了才痛快,往火中丢了几样他送她的东西,却又将他尸身在一处洁净的处所放好,返来也坐在一旁,将他那尸身又紧紧抱在怀中,流着泪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大火。
那些日子来顾清岚的确是闭关比昔日都要多些,身子也比昔日都差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