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你对尘凡并无沉沦,或许也恰是是以……在你心中,能够还是感觉,哪怕你持续留在尘凡,做过多少事,信过多少人,到最后也还是会被叛变伤痛,黯然离世。”
夜衾同他调笑也够了,终究肃了肃容道:“亦鸾,你发觉心魔所生的启事,是三十六年前我那不成器的胡涂孙女,听信谗言将你殛毙对不对?”
夜衾说完,还是感喟着:“他或许软弱扭捏、笨拙胡涂,做下如此大的错事,却也并非对你满怀歹意。他的私心,是觉得你不再是青帝,就还会做回他一人的师尊,你们二人在山间清修的日子,才是贰心中最想归去的光阴。”
他看着天涯惊雷闪电堆积,乌云密布仿佛末日来临,就知绝圣真人已将应劫陨落。
夜衾说到这里,顿了顿又说:“琉璃镜可观统统畴昔之事,我到了这里后,深恨洛宸对你下了毒手,曾看过洛宸为何会叛变你。
顾清岚听到这里,却只能苦笑了。
夜衾又叹了叹:“亦鸾,你待天下人皆有情,这些情义却又一再横遭歹意叛变,也恰是这些情义,将你困在原地,令你没法再超脱俗世尘凡。
他想着就微叹了叹,对夜衾笑了一笑:“念卿,我还是没能勘破心魔,叫你绝望了。”
他当年已是顾清岚,并不是青池山门徒,没能亲目睹到这一幕,只知绝圣真人平生勤恳律己,却还是渡劫失利,在登仙台上生生化为飞灰,了局惨烈。
夜衾说着,却又望着他,轻声说道:“亦鸾,你曾问过我那不成器的孙女,为何会杀你,她又哭又怕,也将那些事说不明白,你可要看看此事的来龙去脉?”
此次他身为局外之人,看着青年洛宸将他亲手为他锻造的佩剑刺入他的胸膛当中,看着青年眼中涌上的错愕另有悔怨。
现在他望着洛宸那和青年时相差无几的容颜,消逝在雷电当中,却突觉肉痛难当,面前回想起的,倒是来自青帝的影象。
他认得那恰是青池山的登仙台,当他身为青帝之时,恰是在此沐浴六合灵气,劫数美满,飞升胜利,成了散仙之身。
顾清岚终究又听到夜衾的声音,天然也是带几分欣喜的,哪怕做一介孤魂,有个旧识可说得上几句话,也是不错。
当年青帝已是散仙之身,本应不再故意魔,但青帝在独首山一役后就垂垂衰弱陨落,那些心伤也趁机腐蚀贰心志,将心魔埋藏在他灵魂当中。
夜衾听到这里却不接话,只是又笑了一笑,神采间乃至还带几分满足:“总归我在其间实在无聊得紧,如果旁人也就罢了,我就任他们灵魂飘零,终究散逸无踪。如果亦鸾,我自当将你留下来,今后多了个陪我闲谈下棋之人,岂不美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