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好，你别急，你别冲动，哥哥晓得你的心，快喝口水润润。”张钊看得又急又痛，忙安抚道：“全哥儿，这回分歧，这个周家女人或许能治好你的病……”
谁知周二女人自打回府便深居简出，从不露面。再是通家之好，李烨也不能闯进内宅去见人家女眷，只能在前厅与周玠说些不痛不痒的废话，再不就是借口拜见“姚伯母”，硬赖在忠雅堂。实希冀能碰上来存候的二女人。
可惜才子难见，却几近次次来都能“刚巧”遇见经心打扮了的周大女人周若瑜，时候一长，“姚伯母”看他的眼神就垂垂有些不善。
妻不如妾，妾不如偷，乃是至理名言。李烨虽丧了妻，家里姨娘通房也有七八个，甚么‘莳花馆’、“明月楼”里相好的也很多。恰好若瑾这个求不得，叫他日思夜想地放不下。
张铨面无神采地将拍子丢进炭盆，看着它一点点化成灰烬。
哥哥走了，张铨冷硬的神采渐渐褪掉，只垂着视线坐在那边。半晌，从袖子取出那团帕子。展开来，那乌黑的帕子上鲜红的血迹恰如怒放的红梅普通看得人触目惊心。
李烨对若瑜真是半分肖想也无，可若瑜却仿佛会错了意，那笑容那眼神都甜得能淌出蜜来。李烨哪还敢进忠勇伯府的门？
惦记取若瑾的，不止张家人。这些日子，武威侯世子李烨不会文，不练武，秦楼楚馆更是绝少踏足。除了当差，闲时只一趟趟往忠勇伯府里跑，只想再见才子一面。
“婚姻大事？”张铨自嘲地笑了一声，还没笑完就咳起来。垂垂地越咳越短长，几近要把肺都全部咳出来。他抖动手从怀里抽出条帕子捂了嘴上，见二哥慌得要来扶他，忙摆手止住他行动，转过甚去又咳了好一会儿方才止住，已是浑身汗透，衰弱不堪地瘫在椅子里。
张铨那里肯信：“治好？治好我的病？我甚么病哥哥还不晓得？是痨病！是肺痨！父亲费了多少工夫请来‘圣手’黄老爷子，保我活到现在十七岁已耗经心力，前儿为甚么只留下一匣子药丸就走了？”
避开黄圣手的题目，张钊接着劝道：“全哥儿，你听我说，这位周女人自幼在栊翠庵长大，母亲探听到……”
就听张铨嗤笑一声：“你说甚么周女人，这位女人多大年纪？就敢说能比黄老爷子还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