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说话的工夫,船外天气已垂垂亮了,淅淅沥沥了一夜的雨也停了。

明岩一愣,“公子如何想起问这个?”

这个题目,他也问过母亲好几次,母亲亦是如此答复,可不知为甚么,贰内心总存了个疑影。

“公子为甚么俄然问这个?”

“偶合?”贺缈怔怔地穿上鞋。

一场雨落下,解了很多暑热,船舱间拂过的江风也变得风凉起来。

她乃至想过,哪怕她一出世便是个瞎子,或许也比异瞳要好上很多。

他翻开膝上的薄毯,想要下榻施礼。

贺缈低低地嗯了声。

贺缈走神,压根没闻声玉歌在说甚么,自顾自地说道,“这雨天……他的弊端是不是又犯了?”

玉歌走了出去,掩上舱阁门,“你家公子晕船的症状还是没有好转么?”

玉歌赶紧将她的鞋从榻下拿了过来,“或许只是偶合?”

贺缈又忆起那日在谢逐面前脱口而出的哀告,一时又心烦意乱起来。她甚少在人前表示得那般脆弱,恰好还被最不该该瞥见的人瞥见……

明岩小声问。

“笃笃笃――”

“……”

“蜜斯,奴婢去看过方女人了,”玉歌将饭菜在桌上放下,“方女人服了药后, 已经好了很多。”

她这么站着挺好的,还能居高临下找回点气势。

明岩殷勤地搬了张凳子过来,在贺缈身后放下,“陛下,您坐。”

带着阔别已久又相逢的欣喜,虽有可惜,却独独没有惊惧之色。暖和而柔嫩,仿若冷玉上淌过的暖流,让她坚固的外壳尽数碎裂。

见贺缈还是闷闷地不说话, 玉歌走了畴昔, 安慰道, “蜜斯,您已经整整两日没出过舱房了……”

玉歌朝门内瞥了一眼,从囊中倒出些药丸交给明岩,“你先拿着,我再想想体例。”

贺缈朝他瞥了一眼,又看向那张圆凳,气有些不顺,“我不坐,拿开。”

“我当年重伤性命垂死,到底是因为甚么?”

她始终坚信女帝是将谢逐当作了国师的替人。

明岩细心回想了一下,才俄然反应过来,神采微变,“公子说的是……”

玉歌将药碗端了过来,在榻边的小案上悄悄放下。

明岩莫名被怼,僵在那儿不知要作何反应,只能乞助地看向自家公子。

贺缈沉默了半晌,才又启唇,“他如何了?”

贺缈面无神采地从玉歌身后走了出来,径直掠过被吓愣的明岩,走进舱房。

谢逐微微抬头,看向榻边板着脸,很有些盛气凌人的女帝,唇角勾了勾,“陛下当真不坐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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