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女俩捧首哭过一阵,薛氏渐渐收住泪,掏帕子给严清怡擦一擦,果断地说:“我要跟你爹合离,嫁奁能够不要,但是要把你带走……阿旻跟阿昊是男儿,又是严家根苗,你爹不会苛待他们,也容不得我带。”
依严其华的德行,不把薛氏的嫁奁华侈空了,怎能够罢休?
严清怡蹲在地上一道挑。
薛氏气得浑身颤栗,本欲辩白,想起严清怡的话,只得忍了气,取出荷包,把内里铜钱都倒出来,数出四文打发严青旻,“今儿晚了,你去买包子返来垫垫,早晨早点吃。”
心头猛地一惊,赶紧抓起那摞花腔子一张张地翻看。
严青旻昂首看她一眼,“睡不着,想起今后不能读书我就睡不着。”
禀性不好还不如不读,也免得将来变成更大的祸害。
桌上的铜钱立即见少。
才不过七八岁,竟是这般凉薄!
薛氏垂眸,木木地俯视着她。
独一有能够的就是严青旻。
“要不,让二哥别学武了,仲春里玉兰花开,姐带着二哥去卖玉兰,前次姐卖了一串玉兰不是赚了好几文?”
严其宁结婚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,那会严青旻还不到一岁。
严清怡暗叹声,拉上了屋中间的布帘。
两支簪如何也十两银子开外了。
“这是甚么,是不是能当银子用?”严青旻猎奇地问。
严清怡深吸口气,平静一下,拉开帘子问道:“三弟,你有没有在我针线笸箩里拿走一张纸?”
可他又怎会不舍得?
严清怡温声道:“阿昊一年交的用度才二十文,只是你一支笔钱。倒是你,每年束脩五百文,再加上笔墨纸砚,没有一两银子下不来。如果爹实在不肯意,你就先停两年,等家中余裕了,再读不迟。读书跟习武分歧,习武就这几年好光阴,等筋骨长成绩练不成了,而读书甚么时候都不晚。即便不跟先生读,家里也有二三十册书,够你看一阵子。”
严青旻没歇晌,正捧着书看。
四四方方的暗黄色表纸,左边写着“四海钱庄”,右边写着“通存通兑”,中间鲜明是“纹银十五两”几个黑字,上面盖着朱红色印章。
箱笼里没有,那就是真没了。
“现在淘米,几时才气吃上饭?”严其华不满地嘟哝声,排闼进屋,瞧见薛氏愣一下,“如何这副打扮?”
严清怡翻开,内里是支丁香花簪头的银簪。
稍踌躇,开口道:“不能,就是张纸,没用的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