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人就在我前面,我跑一步,她就问一声。这回,我再也不敢吭声了,连头都不回的,用力儿往前面跑。我没跑出去多远,就瞥见前面冒出来一道黑影。
那女人就站在炕沿边上,脑袋上垂下来的头发还在滴答着水,手里抱着的孩子脸上那红印都被水弄花了,红呼呼的蹭了一脸。这回,那孩子的眼睛展开了,瞪着两只白花花的眸子子,往我脸上瞅。
等我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躺在老核桃屋里的火炕上了,满身高低像是发热似的,固然盖着棉被,却还是冷得短长。
我抬开端,第一眼就瞥见那女的抱着孩子,从山坡上撒腿往下追,两只手举着孩子往我面前拼集:“你说,他能活不?他能活不……”
那女人就抱着孩子蹲在一块石头上,抻着脖子问我:“你说,他能活不?”
我刚感觉脑袋嗡的一声,就听那女人细声细气的问了一句:“你说,他还能活不?”
特别是被老核桃用绳索扎起来的腰,看着还没我大腿粗呢!要不是内脏被掏空了,再如何勒,也勒不出这个样儿来!老核桃到底弄下来一个甚么东西啊?
我听了半天,才出声道:“你没走啊?一向在那儿看着?”
“你晓得那坟地是如何回事儿吗?那是聚阴气的处所!我用心在坟上掏个洞穴,就是为了把阴气泄出来;只要泄了地气,高大头那一家子才有救。你可倒好,一脚踩上去就算了,还敢往里扔麻雷子!炮仗一响,内里的幽灵能不伤着吗?”
老核桃走过来,从炕柜上面翻出了三个麻袋电影,卷成一卷,用麻绳捆上,往胳膊上面一夹:“诚恳躺着,我去追她。”
“那行了。”老核桃伸手把那女人抓了起来,像是夹着行李似的夹在胳膊底下,回身又上了山。等他返来的时候,却空着两只手。
“老核桃!拯救啊……”我面前一黑,昏了畴昔。
我正颤抖的时候,就见老核桃一手拿着土烟袋,一手搓着两个楸子(东北的核桃),排闼走了出去:“该活的死不了,该死的活不成。你还是哪儿来哪儿去吧!”
“啊――”那女人尖叫的动静差点儿没把我的心给揪出来。
老核桃连鬼都能打跑了,必定是哪个绺子里的托天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