慈无声不由感遭到,多年不见,他这位主子的脾气还真是……更加叫人摸不着脑筋了。

“是啊,你的三个孩子都在这里,你也是该歇一歇,好好陪陪他们了。”

“跟你说真的,你看,朕的孙儿、孙女都会吟诗作对、舞刀弄枪了,你也是该隐退,好好保养天年、含饴弄孙了。”

话音未落,两个年事相仿的男人业已四目相对。

而他,从未叫过一声“苦”,也从未怨过一声“累”,只在目睹结发之妻冰冷的灵位时,在听闻大女儿失落不见的消息时,禁不住红了眼眶。

“在你受命替朕办差的这二十几年里,已经有不下五批新的密使和你一样,奔赴五湖四海,保我大好国土。他们已然有了充足的才气和经历,能够独当一面了。以是无声,你肩上的担子,也是时候该卸下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无声,你怪朕吗?”

可饶是如此,天子还是感觉,本身已经向来人的神采中瞧出了少量端倪。

“传闻叶丫头,就是你那大女儿,前一阵子嫁人了?”天子笑眯眯地瞧着来人,竟跟闲话家常似的,主动问及了后代之事。

“你啊你……就真觉得朕这么舍得罢休?那些个年青人,哪个也不及你慎重。但是,四年前,朕亲眼看到你女儿在外头过得有多辛苦,朕缠累了你不敷,莫非还要再拖上你的后代?咱做人不能这么厚颜无耻啊,你说是不是?”

男人马上阖上了双唇,听对方语气安静地翻开了话匣子。

“不是如许的,”他说着,直直地谛视着对方的眉眼,“皇上,不是如许的。”

慈无声穿上了一身玄色的锦衣,悄悄从白家的后院翻墙而出。轻巧又敏捷地落到了泥地上,他敏捷穿越于都城的大街冷巷,竟是连过路的打更人都何尝轰动。未几久,他更是一起飞檐走壁,径直来到守备森严的宫门外,向着守门人亮出了一块令牌。

“臣叩见皇上。”

“皇上……之前见过臣的女儿?”

“起来吧,跪着累不累。”

话音落下,他看着一个面色平淡的中年男人抬起脑袋,对上他含笑的目光。

“……”

直到天子又自顾自地开了口,慈无声才微不成察地皱了皱眉。

此言一出,慈无声鲜有波澜的面孔上倒是有了动静。他蓦地抬起视线,刚要看着天子的脸张嘴一言,就见天子不慌不忙地摆了摆手。

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过后,在御书房里挑灯夜战的天子俄然朱笔一顿。只一晃眼,一阵清风就飘然落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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