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!谢贤弟,蒋堡主,你们怎还是来了?”此人恰是嘉兴陆家庄庄主,陆展元。
“我也不饿。”
日近傍晚,风波轻柔,雾重烟迷,怪不得自古江南多愁绪旖旎,伴着模糊渔女歌声,悲伤事不由自主出现。谢曜在一排柳树下悄立,望着茫茫湖面,晚风拂动衣衫下摆,心头思潮起伏。芦苇不知是否感到仆民气机,它“咴儿”声一叫,踏着步子走到谢曜身边,低头在他臂弯轻蹭。
谢曜伸手捋捋马鬃,心中泛苦,欣然道:“芦苇……芦苇……飘零之物,随风而荡,平生颠沛流浪。”芦苇全然不懂话中凄恻,反而蹭得更欢。
陆展元一听此话大有事理,考虑再三,婚事还是准期停止。
“谢贤弟!你终究到了!”蒋诚志翻身上马,满面红光,朝他拱手。
谢曜朝他们点头:“难为二位还记得我。”
谢曜乍听“谢贤弟”心神一晃,接着谢诗竹已然开口:“蒋堡主,你比我还来得早啊!陆兄两今后大喜,鄙人略备薄礼,不知礼数是否全面,蒋堡主你来替我看看。”说话间,他悄悄翻开箱子一点儿裂缝,蒋诚志一瞧,哈哈笑道:“谢贤弟脱手豪阔,我们这些的贺礼都不美意义随出去啦!”
“我不饿,弟弟你饿不饿?”
谢诗竹右手握拳,在左掌上一砸,定然道:“我倒要看看是甚么仇家!陆兄和我友情多年,莫非不知诗竹是甚么人吗?”蒋诚志点点头,道:“如果不知此事也就罢了,但既然晓得了,千万不会袖手旁观。”
“不,不,我家庄主命我前来传话,让二位还是速速归去,他仇家寻来,这婚事估计办不成了。”
谢曜双手合十,淡淡道:“未备贺金,怕无礼了。”
庄丁摇了点头,表示不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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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忘玄大师!”蒋诚志看到他先是一愣,随即看向申屠行冲,“噢,申屠少庄主,你们也到嘉兴来了?”谢诗竹前不久还去过天龙寺,是以对“忘玄”的法号极其熟谙,他转头细心打量谢曜,不解道:“你……你脸上的疤是如何了?”
此时已到嘉兴南湖,离临安不远,谢曜干脆不再赶路,带着两个小孩在鸡尺溪头安步,看他们玩耍玩闹。
隔了很久,陆展元方长舒一口气道:“大师所言极是,但……我那仇敌或许不会寻来。”他最后一句说得极轻,也不知是安抚本身,还是安抚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