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不管到甚么时候，得闻别人赞誉之言，内心老是受用的。就更不提这少年说话间态度诚心安然，叫人不由自主便信了此话确是发自肺腑，并无半分恭维溜须之意。
“怎能不要紧？”楚羿微皱着眉，一脸地不苟同：“像你这般大小的孩子，有哪个不爱吃糖的？少年最难能宝贵之处，便是心性纯直。懂事虽好，倒是不要委曲了本身。”
一脚踏出酒楼，小九又转头望了望，方才迈开步子。他跟在楚羿身侧，闷不作声，似有所思，半天赋叹道：“想不到不过几年风景，沈学竟已分出这很多派系。”
想到这，不知怎的，楚羿嘴角便不由自主抽了抽。因而他略略低下头去，不动声色道：“时候不早了，你也快吃，不消顾及我。”
这合法午餐口的时候，合座座无虚席，闹哄哄一片，倒真是唯独那桌还空着个位置。
那是……
他一回身，没成想竟与远远立于酒楼外的楚羿望了个正着。四目相接，眼眸深深，小九一怔，尚将来得及反应，那人便已背过身去，闪身入了酒楼。
眼看着那只手便要贴上脸颊，少年木木的，竟有些不知所措。
“争于无争。”楚羿脚下的步子又停了下来，倏忽一句。
所谓“食不言寝不语”，两人闷声不响地吃着饭，在这高谈阔论，划拳行酒的喧闹大堂内，的确无奇可述。
楚羿不置可否。
阴云未散，楚羿惨白着一张脸迈开步子，而后一起，便是一言不发。
止不住的笑意垂垂由嘴角分散开去，楚羿望着少年红得有些诱人的脸颊，心中模糊生出一丝悸动，竟忍不住再次朝那当街而立的少年探脱手去。
因而两人言辞间一扫之前的郁愤，话锋一变，竟由国事转而论向沈清流其人。
楚羿垂了眸夹菜，淡淡回道：“亦没甚么要紧的，银子算是借的，总得有个偿还之处。只是我偶然要他找上门来，偏又不能‘摧辱’了他，两难之下，便只得胡乱写上两句对付了。”
叫他这么一说，楚羿感觉本身明天出门，不是借出去三两银子，而是赠了旁人一座金山。
捕风捉影之事不堪列举，不成尽信，却又不成不信。
“公子……”因而小九有些难堪地昂首，正要说话，却见楚羿凤目圆睁，目光仍一瞬不瞬地停驻在马车消逝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