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惊,忙朝声响处望去,只见本来稳稳置于桌案上的天青葵花笔洗,竟硬生生碎了一地。
竟是李尧抬头吻住了他的唇。
李尧充耳不闻,凑到楚羿耳边邪邪一笑,哑声道:“飞白,莫非你真忘了那天夜里……若早知你竟是这般难以靠近,那日我真该咬住了不放。”
楚羿行动一顿,双唇紧抿,似有千言在唇间展转,最后,终化成一声几不成闻的轻叹。
墙上挂着副江南烟雨图,雾蒙蒙,烟袅袅,远处青山如黛,覆盖于烟云当中,石拱桥,乌篷船,千里水乡跃然纸上。
李贵擦了擦额上的汗迹,同一旁楚羿言道:“天气已晚,眼看便是宵禁,回村里怕是来不及了,楚公子不如就在此过夜一晚吧。”
苏玨一脚踏进屋内,只略加打量,便瞪圆了双眼,忍不住咋舌。
药匙再度递到唇边,李尧含笑,还是张口接住。
畴前看李尧穿戴,只知李家多财,却不知李家根底竟是如此深厚。
怎料,他身子刚分开床榻,便被李尧俄然捉停止段,猛一用力,向后拉去。
楚羿点头,未几时,便有下人清算了间客房出来。李贵又亲身将人带到房门外,方才退下。
苏玨抬眼,发明楚羿目光仍一瞬不瞬地落在李尧身上,忧心忡忡。苏玨胸口压抑,不由自主便伸脱手去,直想轻抚住那人肩膀。
只是乐极轻易生悲,他不过尿急,筹办下去解个手,怎料起家的时候脚下一不留意,竟踢到了身后的瓷瓦。
四周静悄悄一片,苏玨听着那人均匀的呼吸声,莫名地,便感觉心中空落落的,仿佛……少了些甚么。
楚羿跟着坐进了车中,用手紧紧按住李尧头上、手臂处的伤口止血。他看看车夫,再看瞥见满脸急色的李贵,见其好久未有开口的筹算,方才出声提示。
苏玨倒吸口气,竟有些严峻。
汝窑为官窑,若面前之物当真是汝窑所出,那便是宫中御用之物啊!
尚将来得及反应,面前一花,便觉唇上一热。
直到瞥见阿谁一身朱紫锦缎的公子被人抬上马车,满脸的血迹,赵兴脑中“嗡”的一声,顿时一片空缺,终究支撑不住地跌坐在了屋顶之上。
“但是爷,这药……”李贵犹疑地端着半碗药汤,目光在自家主子与楚羿盘桓。
苏玨忍不住靠近了去看画上落款——竟是出自前朝画圣之手!
楚羿重心不稳,脚下一个趔趄,重新跌回榻上。
李贵一喜,连声道:“好好,那就有劳公子了。”随后将药碗递于楚羿,便退出了阁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