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羿返来啦。”老村长捋了捋颌下白髯,对着楚羿笑得驯良,随即见了他身后的李尧,倒是一脸不测:“啊,李大……李公子也在,这么说你们早前便熟谙?那恰好,恰好……”
楚羿但笑不语,李尧却自是明白此中之意,因而独自道:“贩子中寻来的凡世之书,想来也不会有多么玄机。我本日去了遭白云观,那观中的白云上人很有些仙骨,我平素同他来往,下棋论道,自有些友情。本日与他提及此事,便趁便讨了几本书来。只是这老道奸猾,任凭我如何周旋,也只讨得这几本出来,想来必是些外相,若飞白想一窥道家密宗,怕是只要亲身走一趟白云观了。”
“均存操心了,出去坐吧。”
他见了楚羿,便是两步上前,粲然一笑,齿如瓠犀:“几日不见,飞白可好?早前拿于你的书可已看完?”
楚羿平时为人不苟谈笑,两人相对时,若不蹙眉已是给足了面子,又何曾有过如此和颜悦色,笑意满面之时?
苏玨将这幕支出眼底,不知怎地,内心竟郁郁地生出些莫名的滋味来。
“字是好字,只是这言辞间未免过于狠恶了些。当年鸿门宴上,项羽放走刘邦,得了范增‘竖子’二字,不知今时本日,飞白兄又是获咎了哪位‘范先生’啊?”
生于此地,善于此地?
“来来来,小羿啊,我们可得感谢李公子。”老村长说着,便伸手将李尧揽到了本身身侧,“我们村的书院年初久了,夏季漏风,夏天漏雨,桌椅板凳也都是从各家各户里凑的,看着都不成个模样。实在几年前就应当整修,只是村里一向凑不出钱来,就苦了你跟孩子们,成日里风吹日晒的,让人看着心疼。”
楚羿闻言,仿佛亦非常认同,几次点头称是。
李尧几次咀嚼着这草率二字,没法忽视楚羿提及“故交”时,那写进眼角眉梢的柔色。
“苏玨?”
“白叟家。”李尧亦是笑容满面的冲着老村长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。
实在也没甚么大不了的,不过就是观点分歧罢了……想着本身还骂人家竖子来着,仿佛也有错。
“尔尔罢了,此人学问尚可,言辞间却未免桀骜浮滑,想来见地尚浅,不敷挂齿。”
“以均存之见,笔力如何?”楚羿放动手中书,也凑至案前,盯着那笔迹,笑问道。
他看着楚羿微垂的侧脸,藏起心中模糊出现的那丝非常,惊呼道:“呵,这可奇怪了。你我了解这好久,还是头一遭闻声飞白认错呐。能让飞白兄低头的,想来必不是平常之辈。却不知这留字之人……究竟何许人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