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狐妖拉了坐于树下,又接过狐妖殷勤递来的酒盏。
他自认对楚羿未有甚么特别之处,怎地便培养了本日之果?
“你、你你……我不与你说!”
苏玨见他谈笑晏晏的模样,非奸即盗……心中将信将疑,直盯动手中的槐花酒游移了一阵,这才吞吞吐吐道:“那束头发……”
苏玨被长青如许一说,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,仿佛明天楚先生就会一不谨慎把那香囊取出来当纸钱烧了。
深夜中的苏宅寂静无声,尚儿单独熟睡,四仰八叉地横在床上,一向脚伸出了衾被,睡也没个睡相。
“……”你觉得你如此一说我便放心了吗?
“说来倒是偶合。楚先生取了头发,便将其支出了香囊当中,贴身佩带。那红色香囊本就是至阴之物,现在放了死人之物,便偶然间成了缚魂之器。你本为水鬼,若此生不与先生遇见,便是一个阳关道,一个独木桥,相安无事。待你哪天捉了替死鬼,投胎转世去了,或者先生寿终正寝,那香囊天然毫无用处。”
长青一笑,从树上飘下,伸手揽过苏玨,将人带至树下,好言道:“现在你既已知楚羿之事,我便再无顾忌。有甚么疑虑,本日你尽管问,我自是知无不言,言无不尽。”
“天然是你的。”长青一笑,直言不讳,倒如他之前所说普通,再没做那嬉笑取乐之事。
苏玨终是忍不住白了长青一眼,愁上眉梢,看着杯中槐花酒,一饮而尽。他踌躇着想对长青开口,问那人如何就会、就会……喜好本身了?
虽说不求东山复兴,不求繁华繁华,可尚儿都这般大小了,不管如何也要把《论语》读熟才是……他苏玨的儿子,即便今后不能贵显诸侯,但也不能目不识丁,不通圣贤教诲!
若说有恩于人……苏玨汗颜。
苏玨暗自点头,忧苦衷又添一桩。
苏玨不觉吞了下口水,只觉浑身炎热难耐,一时心如鼓擂。
“噗——”苏玨一口酒喷出,又成了关公。
昂首一看,公然见长青悠哉哉斜靠着树杈,笑得一脸幸灾乐祸。
苏玨百思不得其解,一想到若按长青所言,他便是要这么不明不白跟着先生一辈子,心中一时难过满怀。
人说本日之果皆为他日之因。
何况他身为男人,当年业已结婚立室,自认满身高低并无任何娇媚妖娆之气……以是他苏玨究竟何德何能,能令人如此念念不忘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