秃笔翁道,“行,为甚么不可?能换得这幅张旭狂草真迹到手,我那石鼓打穴笔法又何足惜?”
云萧翻开承担,取了一本册子,封皮上写着《广陵散琴曲》五字,顺手一翻,册内录的果是琴谱。
吵嘴子长于弈棋,思路精密,未胜算,先虑败,有些耻笑道,“风兄弟是来梅庄是为了剑法上求得一败,如此看来了是为了立名了!如果一剑连败江南四友,自是名动江湖。”云萧道,“前辈倒是小瞧我了。我之以是来此欲求一败,和我的剑法息息相干。”
云萧点头道,“不可!”
丹青生道,“是啊,此人既爱喝酒,自是个大大的好人,写的字当然也不会差的了。”秃笔翁道,“韩愈批评张旭道,‘喜怒窘穷,忧悲愉佚,痛恨思慕,酣醉无聊。不平有动于心,必于草书焉发之。’此公道是我辈中人,不平有动于心,发之于草书,有如仗剑一挥,不亦快哉!”
云萧浅笑道,“丁兄请!”
现在面对云萧的应战,丁坚心道,“他们胆敢来向四位庄主应战,自非平常之辈。我只消能和此人斗个平局,便已为孤山梅庄立了一功。”
吵嘴子和丹青生齐声叫道,“不可!”
秃笔翁等三人茫然相顾,一时不解这句话的意义。云萧道,“我这位长辈心智过人,兼又大胆妄为,便去发掘晋前擅琴名流的宅兆。公然有志者事竟成,他掘了数十个古墓以后,终究在东汉蔡邕的墓中,寻到了此曲。”
秃笔翁道,“二十八招石鼓打穴笔法!”
云萧道,“三庄主真的要得这幅张旭真迹,那也不难,只须剑法上赛过我。”
丁坚躬身接住长剑,回身向云萧道,“丁某领教风爷的剑法。”刷的一声,将剑拔了出来。令狐冲当下也拔剑出鞘,将剑鞘放在石几之上。丁坚昔年甚是狂傲,厥后遭遇劲敌,逼得他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,幸得“江南四友”脱手相救解困,他才投身梅庄,甘为苍头,当年的悍勇凶焰,早已收敛殆尽了。
秃笔翁仿佛没将二人的言语听在耳里,喃喃吟道,“‘张旭三杯草圣传,脱帽露顶王公前,挥毫落纸如云烟。’二哥,那张旭号称‘草圣’,乃草书之圣,这三句诗,便是杜甫在《饮中八仙歌》写张旭的。
丁坚道,“有僭了!”长剑横挥,嗤的一声轻响,世人面前便是一道长长的电光疾闪而过,他在梅庄归隐十余年,当年的工夫竟涓滴没有搁下。这“一字电剑”每招之出,皆如闪电横空,令人一见之下,惊心动魄,先自生了怯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