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定安,定安……你陪我归去……”
方才定神喘气,就听到一阵短促的脚步声,还未转头,小厮叩门出去,惶恐道:“公子,陛下亲临,请公子相迎。”
“叩叩~叩叩~”
俄然,不知如何的,墨驹失蹄,一个不稳翻身倒下。众侍惶恐,纷繁上前护驾。可这一下荣灏摔得不轻,愣愣地坐在地上很久没缓过神。
想到此处,潘逸又拧紧浓眉,他晓得终有一天会东窗事发,谁也没法预感到时会如何结束。现在他只能祈求由他一人承担,别扳连潘氏,也别扳连她。
“马呢?马在哪儿?”
她的家在丹兰,而那处早已是断壁残垣,她如果走了,他们的麟儿又该如何?
“来,过来。”
荣灏穿戴宝蓝团龙纹骑服,仿佛兴趣勃勃地正筹办驰骋一番。而潘逸还穿戴单衣,墨发未梳,脸也没洗,邋里肮脏的痴疯样。
悲从中来,阿妩看着麟儿不由落了泪。泪珠如雨,落在白嫩的小脸上。麟儿睡得熟,涓滴不觉,咂几下粉嘟小嘴,美美睡着。
潘逸作势行君臣之礼。荣灏忙抬手虚扶,道:“你我都这么熟了,这套俗礼免了。本王明天特地过来看你,不知你身子可好些?”
父母之命、媒人之言,可一辈子和不喜好的人在一起,另有何兴趣可言?
一道惊雷炸在荣灏耳边,他顿时两眼发黑,色如死灰,好不轻易站稳了脚根。众侍纷繁下跪,低齐声道:“陛下节哀。”
荣灏勾下唇角,执马靴悄悄地朝他马屁股上抽了一下。
为了麟儿指上的伤,阿妩一夜未眠,不过是一时忽视,就让人乘了机。想来已经有人发觉,麟儿长得不像荣灏,连性子也不像,再过几年怕瞒也瞒不住了。
潘逸心头一紧,来不及做出镇静模样,荣灏就已经排闼而入。
“莫非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?”
他像无头苍蝇原地转了好几圈,侍从奉上缰绳,几次都没抓住。荣灏伸出颤抖的双手,眼眸迷离似漫无目标。
内侍低头回声,连用拂尘将荣灏身上脏灰掸洁净,就在这时,俄然有人突入围场,一面跑一面大呼:“不好啦!不好啦!陛下,不好啦!”
荣灏恍忽起家,站了半晌方才定神,缓过神后他并没在乎本身身上的脏灰,而是看到潘逸手背的伤,从速拿帕子捂住。